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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些圍上來的賭徒看見這般陣仗也迅速退開了。
畢竟這些賭場裡的護衛們,向來都是這些賭徒的活閻王,他們可是不止一次看見過這些護衛們将輸光了身家的賭徒們打的渾身是血,扔将出去。
很快,這些護衛們便将陸瑤團團圍住,但并沒有下一步動作,隻是站在原地。
陸瑤掃了一眼,面色如常,她知道,這是在等待指令,看來自己扔出的“餌”馬上就能引來“大老虎”了。
果不其然,這些護衛剛剛站定,一個清朗但帶着一絲妖媚的男聲從剛才這些護衛下來的二樓遙遙傳來。
“貴客來臨,有失遠迎了。”
聽着恭敬,卻含着不屑的笑意。
陸瑤沒回話,隻是順着賭場内晦暗不明的燈火望了過去。
一個面容與陸瑤肖似的男子,身着一襲白衣,緩緩的順着廊檐下慢慢走了下來,他的腳步若有似無宛如鬼魅一般,往陸瑤這邊靠了幾步,陸瑤非但沒有聽到他半分的腳步聲,反而被那男子的面色吓了一跳。
隻見這男子雖五官精緻,面容姣好,但膚色灰白,臉上毫無一點血色,就宛如那玉石做的假人似的,給人感覺不該在這鬧市賭坊,在那山野裡的王侯将相的墓陵旁邊,似乎更加适合這個男子。
“小生陸炳文,不知小姐貴姓?”
那白衣男子走近牌桌,很是客氣的對着陸瑤抱拳一鞠,臉上堆上了笑意,禮數周全無比,讓人一看便知道是大家子弟。
炳……?
聽的眼前人名字,陸瑤心中已有伎倆。
原本陸家是不算字輩的,可是不知是自己那位叔祖是否虧心事兒做多了,不知聽了哪位遊方道人的話,将複州陸家他那一脈的子弟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排上字輩。
眼前這白衣人這麼算算倒應該是自己的堂兄弟了……
陸瑤心中計量了些許,也沒接話,隻是笑了笑回應道。
“開了門做生意,這南來北往都是客,我姓什麼還打緊麼?莫非無名無姓之人不得進這賭坊玩樂一番?”
聽着陸瑤避重就輕的回答,那陸炳文也不生氣,反倒是抱了抱拳笑道。
“是是是,是姑娘教訓的是,小生隻是想要個稱呼叫着方便而已,倒忘了女兒家閨名不方便透露。是小生失禮了,小姐教訓的是,既然咱們南來北往打開大門做生意的人,那會在意這些細節。
不過……”
話頭說道這兒,陸炳文頓了頓,一雙妙目流轉到了那桌上的金葉子上,他含笑用扇子點了點才接着道。
“這麼貴重的賭資,咱們這小店還是第一次見,不知小姐想玩些什麼,别看咱們雖是山村小店,倒是應有盡有,牌九,馬吊,骰子,葉子戲你想玩什麼應有盡有……就是不知道你賭些什麼,不知小店出的起不?”
“不必那麼麻煩,玩骰子就行,至于賭什麼嗎……”
陸瑤也學着陸炳文那般狐狸模樣笑了笑,然後才接着道。
“賭你這賭坊如何?”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瞬間嘩然,在賭坊裡賭金賭銀甚至賭人都稀松平常,唯獨這賭老闆家産的還是第一次見。
這……這言外之意分明是來砸場子的!
果不其然,那些賭場護衛聽罷,反應最是激烈,紛紛站出身來吼道
“少爺!這丫頭是來砸場子的!”
“好家夥!這白葉鎮不問問,咱們陸家是你個丫頭片子敢來挑釁的麼?有幾片金葉子了不起了?兄弟們跟我上,把這丫頭捆了去!”
整個賭場裡群情激憤,甚至那事不關己的普通賭徒們都跟着起哄。
陸炳文沒說話,隻是掃了一眼周圍,心裡猜想眼前的小姐就算再大膽,見的此番場景也定是被吓得魂飛九天之外了吧……
豈料,他轉過眼來,卻見到賭桌對面的陸瑤還像原先那般安穩坐定,也是一派悠然,玩弄着手裡的骰子,察覺到陸炳文的目光,陸瑤也含笑回望了過來。
這番場景實在出乎陸炳文的預料。
這女子是不知道怕的麼……
陸炳文心中驚疑還未消去。
又聽得陸瑤開口道。
“陸炳文陸公子,可是不敢?”
陸瑤周邊還是人聲湧動的起哄聲,貶低聲,叫罵聲,她卻如出塵一般,不受外界絲毫影響,一派雍容,一雙桃花眼仍舊直直的盯着陸炳文,仿佛外界的嘈雜與她毫無關系一般。
有趣!
陸炳文舉起折扇擋住了自己的嘴角笑意,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般膽魄的女子!
“有何不敢!小姐要賭,小生奉陪便是……不過,你這獨資怕是不夠,還得再加上點什麼東西……”
陸炳文笑着應了戰,然後用手裡的折扇巴拉了一下桌上金葉子接着說道。
“哦?我這金葉子是足兩黃金由上京最好的金匠白文昌白大師親手打造,這小小一間賭坊,我想應該是夠了!”
陸瑤絲毫不慌,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