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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冷漠的看着陸炳文,然後從頭上摘了一枚钗子下來。
然後當着衆人的面對準了那骰子中心,用力一刺。
隻聽“嘭”的一聲。
那骰子就應聲裂開兩半,從中流出一股銀色的東西。
“這……這是什麼啊?銀子?……嘶,這味道,這味道好生刺鼻啊……”
“不是銀子!傻子,站開點,這東西,這東西,我在薛老道那裡聞過,說,說是叫什麼貢……薛老道說是有毒的,沾上壞人身子,起黑斑,甚至會死……”
聽見這銀白色的液體有毒,會緻人死亡,這些賭徒齊齊離那賭桌一尺來遠,他們是喜歡看熱鬧,但人到底還是惜命的。
但看陸瑤仍舊站在那賭桌旁邊紋絲不動,在場的賭徒們不禁對陸瑤有些敬佩,沒想到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這般膽魄,他們一時間有些自愧不如起來。
其中有個賭徒看着陸瑤破開骰子後饒有興緻的樣子,随即發問道。
“小姐……這骰子裡的銀白液體究竟何用,是陸,陸公子用來殺人的麼……”
陸瑤聽罷笑了一笑,擡眼看向陸炳文道。
“陸公子……解釋解釋這東西吧!殺人?這東西說是殺人,威力更大,不如說是入家破家,入族滅族!”
“這,這,這……小小的這汞有此般威力?”
一聽陸瑤的話語,那些賭徒瞬間變了臉色,甚至有幾個膽小的捂住口鼻,手腳并用的往外跑了出去,生怕毒到自己。
陸瑤接着說道。
“不必跑,你們站在這兒,已然已經中了這個毒,不過,眼前的陸公子隻是用這東西加深了些許,我說得對吧,陸炳文!”
原本已經面如死灰的陸炳文聽到陸瑤喚他,方才回過一點魂來,待聽清楚陸瑤口中的言語,瞬間變了臉色。
剛才那好似千年狐狸一般優雅從容,狡詐的陸炳文向是被野火燎到一般跳了起來。
“你……你,你,怪我?怪我?我就算不用這個,他們!他們遲早也是輸的傾家蕩産的,我隻不過動了一點手腳而已,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聽的此話,那些賭徒雖是鄉野村夫,見不得什麼大世面,但也多少咂摸出了點味道來了。
一人高聲喊道。
“你……你小子,是不是出千!是不是出千!”
衆人循聲而望過去,一個小個子雙眼通紅的站在人群後面,他頭上正好懸着一個燈籠,打眼望去,好似一個阿鼻惡鬼剛剛從地獄爬出來一樣。
那小個子也不懼衆人的目光,排開人群徑直走了過來。
那小個子走到賭桌之前,忽地把手拍到桌子上去,聲嘶力竭的喊道。
“看看!看看!你這畜生,枉你還是讀書人!讀書人!你害我至此,害我家至此!”
衆人望向那小個子的手掌,發現原本應該長着五個指頭的手掌,被活生生切的隻剩下食指和拇指,形狀離奇恐怖,讓人一見就反胃無比。
其他賭徒看着也瞬間共情了起來,他們很多人也是如此,為了翻本借了不少錢,那些高利貸來找他們還錢的時候,便次次以砍手砍腳威脅,看見眼前這個小個子賭徒的慘狀,一瞬間在場的賭徒們都默然低下了頭。
那小個子狀若瘋狂,可是還尚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情緒死死盯着陸炳文,良久才轉頭過來看向陸瑤。
突然,那小個子當着陸瑤的面“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後對着陸瑤“咚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
“小姐!咱是山民,也不懂這其中的道道,您……您盡管說這骰子是否,是否是他出千的……怎麼出的,求小姐說個明白!
然後……”
那小個子沒再說下去,隻是用怨毒的眼光看向陸炳文。
“嗯……好!”
陸瑤涅起桌子上骰子的碎屑笑了一下,然後淡然的說道。
“這汞本是流體,但流動緩慢如凝膠一般,但又不想膠會因為溫度凝固,所以把它放在骰子裡,隻要每次扔之前把自己想要的點數朝上,然後小動作的輕輕磕一下骰子,汞便會緩慢下沉下去,上輕下重,自然不管怎麼扔都能扔出想要的點數了!你們看!”
陸瑤捏起一個,把六點朝上,磕了一下,然後扔了出去,果然是六點!
見到這個情景,在場賭徒們義憤填膺,想着自己被賭場輸掉的錢,想着自己殘缺的身體,想着自己家家人也被害成什麼樣子!
他們一時間群情激憤,紛紛要湧上前撕了陸炳文。
陸炳文到底是書生出身那見過這般陣仗,吓得全身發抖,在那位置上縮成一團。
陸家的那些護衛們見狀,也是面露苦色,他們平日還能仗着自己手裡的家夥什那威吓這些賭徒,可是此時這些賭徒如此如狼似虎,恨意滔天的面容,讓這些護院也跟着恐懼起來了。
畢竟這些護院到底隻是打工也不是來玩命的!
看着這些護院出些退縮的神色,更是刺激了那些賭徒,他們也不畏畏縮縮了,幾乎是一擁而上,撲了過去。
把原本在位置上縮成一團的陸炳文撲到在地,為首的幾個賭徒拳腳并用,陸瑤看不真切,隻聽着陸炳文陣陣慘叫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