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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小個子走着，七彎八拐，不一會便走到那鄉道上了。

看着兩側低矮的瓦房又變成了枯藤老樹，還有隻隻寒鴉在那林間啼鳴，一時間春桃有些後悔，說不定早該聽李應澤的建議宿在那車上好點。

“啊！”

許是心裡虛得緊，走了兩步，春桃突然大叫一聲，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一般，一溜煙跑到了陸瑤身後去。

“怎麼了？”

衆人聽得聲音紛紛回頭來問道。

“狼！狼眼睛！”

春桃哆哆嗦嗦往不遠處的草叢裡指了過去，兩朵幽綠、幽綠的光點出現在草垛那邊。

李應澤跳下馬，抽出長劍抵在人前，剛想喊上他的護衛，卻被陸瑤拉住了。

陸瑤皺皺眉，撿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

剛才幽暗處的那兩朵螢火，瞬間消失不見了。

“不過是螢火蟲而已，現在是暮春夏初了，正是螢火蟲繁殖的季節。

不過……螢火蟲出沒的地方水質必然清澈上等，可惜了……”

陸瑤說着說着，話鋒一轉有些黯然。

聽得這話，衆人不明所以。

這螢火蟲是勾起陸瑤什麼傷心事了麼？

反倒是那剛加入隊列的小個子應聲接了上去。

“是了，咱們白水鎮當年河流清澈，水質甘甜，西北邊境諸郡就屬咱們這邊水質最為上等，其他地方莫說水質甘甜了，甚至大部分地方河流都是黃醬一般渾濁不堪，要不咱們這兒怎麼叫白水鎮呢？”

說着這話那小個子有些得意的仰起頭來，看樣子他很為自己家鄉自豪。

“是了，水是茶之母，如不是好水是種不出好茶葉的，可惜了！”

陸瑤遙望過去，大家順着她的目光才發現原來那些雜草叢生的地方盡是荒廢的田地，上面還有些零星的低矮的茶樹叢在田坎上頑強的生存着，可是看得出來，常年無人打理了。

“這以前都是陸家莊的地……他們轉做那害人的生意後，這些地方就租給外人去種了，起先有些江浙的商人來種糧食，可惜咱們這兒氣溫不太适合。

後來塞外的人也曾經跑來這邊種些牧草，可惜單價太低，久而久之就荒廢了。莫要看現在咱們鎮子破敗成這個樣子，想當年咱們這邊還種茶的時候，來往的客商可多了哩！”

那小個子說着說着，也跟着陸瑤感歎起來了。

大家緘默不言，一路上走過來，他們眼裡看見的都是破敗荒廢的白葉鎮，一時間很難想象這邊客商來往如過江之鲫，繁華非凡的往昔。

“說起客商……這些年沒有以前陸家來往的商人再來此地麼？”

陸瑤聽着這話，突然語氣一頓，轉到了這個話題上面。

那小個子聽罷，側過身來思考了片刻說道。

“早些年還有，畢竟咱們這裡的茶葉好，而且陸家是茶道大家，來往的合作商還是有很多的，不過見着他家想賺快錢，竭澤而漁到這種程度，漸漸也就不來了，不過……前些年還有些奇奇怪怪的人過來。

在咱們這邊的野地來來回回跑過好幾圈，穿着很奇怪，嗯，反正我瞧着不像好人……”

小個子想了半晌，他實在找不出好的形容來描述以前見過的那幫子人，隻是本能覺得他們心懷不軌而已。

陸瑤聽罷，頓了頓問道。

“穿着如何？有何體貌特征？衣服之類的地方有什麼特别的沒有？”

“我記着……記着，有幾個穿着一身黑，就衣服領子上繡了點紅紋，還有些穿的倒是随便，但是看着不像，不像……”

“不像什麼……？”

“嘶，不像咱們中原人，總覺得他們行為有些差異，可是一時半會咱也說不上來。”

那小個子腦子是機靈，可是這麼久遠的事情，讓他一下子竹筒倒豆子，也是倒不出多少的。

陸瑤也知道不能問的太急，否則反而起了反效果，索性也沒再開口追問下去，而是讓春桃取出竹筒拿了點水給那小個子喝去，讓他緩口氣慢慢想。

就在陸瑤以為線索就這麼斷掉的時候，突然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開口了。

“切……哪有什麼稀奇，都是我家祖父的合作夥伴而已……”

陸炳文被縛住手由廖三看着，跟在隊伍最後面。

夜裡甯靜，陸瑤他們也沒打算避人，聲音自然沒收着，所以也讓陸炳文聽了進去。

沒想到這小子倒是開口了。

陸瑤站住腳步轉頭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