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完全沒避着沈複回,沈複回不好光明正大的聽,假意喝一口茶,不知陸成雪這是何意,難道他當了南州的老師,陸成雪就徹底信任他了?
南州道:“快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陸成雪又問沈複回:“何正,你知道嗎?”
沈複回幾乎是下意識的否定:“不知道。”
陸成雪看了他一會兒,語氣平淡道:“沈複回,你還是不誠實。”
沈複回有些尴尬的喝了口茶:“确實不認識這人,隻是聽說他是陸丞相的義子。”
陸成雪笑了笑:“以後就這麼說話,我既然讓你做了南州的老師,自然是信任你的,希望你有事也不要藏着掖着,我最煩口是心非之人。”
沈複回答:“明白了。”他其實不明白,陸成雪為什麼有時候很警覺,比如此刻,有時候又很大意,比如收留他當南州的老師。
陸成雪摸了摸懷裡兔子,感覺腿有些不舒服,就讓春雨扶着她休息去了。
這幾日,陸成雪一直在等皇後以選太子妃為借口設立的學堂開學,可遲遲沒有動靜,倒是等回了何正。
南州依舊拿着金條去跟何正接頭,這次何正沒力氣跟他打架,被南州一招制服,連連求饒。
南州冷哼一聲,松開了他。
何正揉揉肩:“小南州,功夫見長啊,我送的劍譜是不是挺不錯的?”
南州一本正經道:“說正事。”
何正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刀,遞給南州:“從青州淘回來的寶貝,我看着合适你,拿着試試。”
南州拒絕受賄,不肯接,重複道:“說正事。”
何正哈哈一笑:“小南州,怎麼這麼不上道呢,你想想,你給我送了多少根金條,這把刀又不值錢,我掙了那麼多,犒勞一下你,也是人之常情,等你長大就懂了,人與人之間講究個禮尚往來,方能長久……”
南州被他念叨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但還是不肯接。
“你不要我扔了。”何正說着就作勢要将刀扔出去。
南州又有些不舍,他剛才看見了,此刀雖短,但做工精良,已經開了刃,看起來鋒利無比,刀柄上的花紋也是不常見的,甚是漂亮。南州攔住他,接過刀,又道:“我收下了,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吧。”
何正感歎道:“小小年紀,怎麼被教的這麼死闆。”
南州不滿的瞪着他,月光下,那張臉,竟與故人如出一轍。
何正收斂了一下,道:“金遠縣的縣令死了,齊玉未必能回得來望安。”
南州疑惑道:“你不是去的青州嗎?怎麼知道金遠縣的事?”
“去的青州不假,但我回來時拐道去了趟金遠縣。”
“那你知道齊玉回不來,為何不留下來幫他?”
何正指了指南州的胸口:“我幫你們打探消息,是有金條拿的,那齊玉,看着就是窮鬼一個,我為何要幫他?”
南州剛因為何正送的刀,對他有了點好感,此時那點好感又蕩然無存了,他想把刀還給何正,又覺得這樣做很幼稚,何正又要說他小孩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握緊手裡的刀,道:“還有沒有别的?”
何正想了一下:“魏縣令是被暗殺的,有人想栽贓給齊玉。”
南州記住了,又問:“你去青州就什麼也沒查出來?”
“軍糧一直到青州都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青州的糧價也未有波動,我懷疑被偷換的糧食,沒流入市場?”
“那你怎麼不留下接着查?”南州接着問。
何正有些奇怪,此次回來,南州的問題怎麼變多了,以前都是他說什麼,他就記什麼,從不多言。
“說呀,你看着我做什麼?”南州沒意識到自己這細微的變化。
何正“哦”了聲,接着回答道:“我有我的任務,至于其他的,自有别人來做。”
何正又将打聽到的望安的消息,給南州說了一遍,有些懷疑他能不能記得住。
南州隻留了金條和一個不屑的眼神的給他。
“這麼說,齊玉去金遠縣是為了查藍寶石?”陸成雪坐在她房間的凳子上,端詳着太子送她的簪子。
“還有印泥。”南州道。
“淩海樓先私刻了官章,可隻有官章不行,還得有特制的印泥,這樣的文書才能以假亂真。而特制的印泥也許是金遠縣私自制作的,因為它有朱砂礦,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但這并不能說明金遠縣與淩海樓有染,直到這金遠縣獨有的藍寶石,出現在淩海樓裡。你說這淩海樓,費這麼大周章,難道隻為了倒賣區區一點軍糧?”陸成雪聽完南州的複述,将所有的事串聯了起來。
“我不知道,要不,我去問問沈複回?”南州雖然聰明,但到底文化水平有限,想不出來這麼難得問題,于是下意識的想到了沈複回。
“這才幾天,你就跟他這樣好了?”陸成雪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