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雪欣喜若狂,叫下人備了幾個菜。
阮辭給兩人斟滿酒,陸成雪急忙拿過她面前的酒杯:“你不能喝。”
阮辭笑了笑,輕輕撫摸着肚子:“無礙,這酒是我專門尋來的,問過大夫了,喝一兩杯不礙事的。”
陸成雪猶豫着要不要将酒杯還給她,又想到她與江言之的計劃,馬上就要和阮辭分開了,不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相見,便将酒杯還給了她:“隻能喝一點點哦?”
阮辭接過,舉着杯子,笑道:“今生能與你做朋友,阮辭無悔。”
陸成雪也舉着杯子與她碰了一下,眼眶有些微紅:“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這望安城拜高踩低之人,多如過江之鲫,也隻有你,不肯聽信流言,與我疏遠,認識你,我才是那個幸運的人。”
二人相視一笑,飲下今日的第一杯酒。
阮辭又給二人斟酒,陸成雪拒絕道:“吃菜,吃菜,縱使這酒再好,也不能貪杯哦。”
阮辭夾了一筷子自己最喜歡的鹽水鴨,吃的滿臉幸福:“是那個味,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去一次江南。”
“當然有,隻要你想去,就一定能去。”
阮辭點點頭,又提酒道:“自從家裡出事後,我一直郁郁寡歡,将你拒之門外,說了許多傷人的話,卻從未跟你正式道過歉,雪兒,是我狹隘了,看輕了我們之情的情誼。”
陸成雪擺擺手:“你别這麼說,小時候你總是擋在我面前,我又很早沒了娘親,如果不是你,有很多事,恐怕也無人教我,你與我親姐姐并無二緻,我從來沒有怪我你。”
阮辭聽着聽着就掉出一滴眼淚:“來,敬我們的姐妹之情。”
陸成雪慌亂的拿出手帕,走近阮辭:“好端端的哭什麼,以後我們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阮辭握住陸成雪的手,将她拉坐在自己身邊:“好,再也不吵架了。”她說完也未曾放下酒杯。
陸成雪不得不拿起酒杯,與她一飲而盡。
“那時候我爹帶着我來你家,我一眼就喜歡上你這個粉雕玉琢小娃娃。”
“對,我有些印象,你讓我親親你的臉,我一口咬上去,感覺甜甜的,不肯松口,還把你咬哭了。”陸成雪也跟着回憶二人的初相識。
阮辭笑道:“是啊,回去我越想越生氣,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小孩居然敢欺負人,就央求着我爹把你要過來,打算好好收拾收拾你,結果反被我爹收拾了一頓,說人家是家裡唯一的千金,你說要回來就要回來,那時候我就哭就鬧,還說要不回來,就偷回來。”
“後來我去你家,伯父伯母總拿這件事調侃。”陸成雪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緊張的看向阮辭。
阮辭看出她的緊張,安撫道:“不要緊的,人死不能複生,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爹大概也是知道的,否則憑僞造的證據,怎麼可能置我全家于死地。”
陸成雪驚訝道:“你是說陸伯父是甘願做皇帝的棋子?”
阮辭搖了搖頭:“我不确定,隻是我先前看過那些證據,确實是我爹的字迹。”她說完,又舉起酒杯,“都過去了,不說這些了。”
“好,不說了,相信伯父伯母在天上,也希望看着你幸福。”
二人賞月看花,從小時候聊到以後,陸成雪終于有了醉意,她靠在阮辭肩膀,挽着她的手臂:“以後有什麼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們姐妹同心,齊力斷金。”
阮辭笑着飲下自己手中的酒,道一聲:“好,聽你的。”
陸成雪醉倒在院子裡的涼亭下,阮辭坐在一邊看了她好久,才喊來了春雨。
“呀,小姐怎麼喝醉了,我扶她去休息,等一下再送阮小姐。”
“先等一會兒,你能幫我去叫一下沈複回嗎?”
春雨有些猶豫,小姐喝醉了,阮小姐叫沈複回做什麼。
阮辭笑道:“有你在她身邊,我就放心了。不過,你還是要幫我叫一下沈複回,最好避開人,我有事要說,你可以在一旁聽着。”
春雨這才放心的去喊人了。
沈複回見陸成雪醉得不省人事:“她怎麼喝成這樣了。”
“不礙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沈複回點點頭,坐在阮辭對面問道:“阮小姐叫我來,有何事?”
“如今南州不在,這院裡也就你一個能信的過的男人了,我要你今晚守着她,可以嗎?”
沈複回警覺道:“為何?你要做什麼?”
“與你無關,那日我見你幫她擋下了江言之的刀,就知你心地良善,不是為非作歹之人。你應該與我一樣,有不得已的原因,才進了相府。不過,你的事也與我無關,現在,我隻想請你幫個忙?”
沈複回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雖不知道阮辭要做什麼,但也猜得出來,她怕是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他謹慎道:“阮小姐,你一個有孕在身的弱女子,何必冒險,冤有頭債有主,隻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莫要做傻事。”
春雨在一旁聽的雲裡霧裡。
陸成雪打量他一會兒:“我雖困在這宅院之中,但也并非一無所知。雪兒猶如我的親妹妹一般,若她能有個好歸宿,我自然替她開心。至于你與她能否修成正果,這就要看你有沒有膽識了。”
“不是……”
“你别急着否認,雪兒長的漂亮,又聰慧,雖名聲不好,但與她相處過的人,沒人會不喜歡她。你看她的眼神,并不清白。”
春雨在一旁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