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不起來:“求陛下,調動禁軍,搜尋何正的下落,臣怕再晚一步,何正就活不了了。”
皇帝思考了一下,答應道:“何正是朕的愛卿,你不說,朕也是要找的。”
齊玉這才站起來:“謝陛下。”
皇帝死死的捏住手裡佛珠,趙承安是自己親自教導出來的太子,不管他犯多少次錯,他都給他機會,讓他從錯誤中認識自己的不足。
實際上,讓他去宴都,也是為了讓他與陸淵隔離開,萬萬沒想到,離那麼遠,他還能與陸淵勾結上,齊玉話講的淺,但他并不是不懂。皇兒啊皇兒,你究竟還要讓朕失望幾次?那陸家父女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皇帝閉了下眼,又睜開,銳利的看向齊玉:“朕問你個問題,你需如實回答,不得搪塞。”
“是。”
“你覺得太子繼承了大統,真的能肩負起大梁的江山嗎?”
齊玉再次誠惶誠恐的跪下了:“陛下,臣隻做陛下的刀,至于其他的事,臣從未想過。”
“起來說話,怎地動不動就跪。”
齊玉隻好又站了起來。
“朕不是在試探你,隻是到了這個歲數,已經沒有能講真心話的人了。黨争是自古以來的難題,朕何嘗不是從中厮殺出來的。”皇帝說着說着咳了下,又接着說:“即便是犧牲了自己的孩子,朕也希望能選出最優秀的人,發揚我大梁盛世。承顯心思沉,朕之所以不選他,就是怕他一旦登上高位,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危害社稷之事。承文又太文雅,常常不屑與人争辯,可治國之大計,不就是争出來吵出來的嗎。唯有承顯,朕寄予厚望,明明已經許諾了,社稷會交給他,可他還是不安,非要自己折騰。其餘皇子又太年幼,将來怕是要受人擺布,朕每天都怕,怕一不小心撒手人寰了,先帝留下的江山要怎麼辦?”
聽了這一番真心話,齊玉不知是喜是憂:“陛下,您就是思慮過重,導緻咳疾未能痊愈,既然這麼擔憂社稷,就更應該保重身體了。”
“你就跟朕講兩句實話,朕是不是真的選錯了?”皇帝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
隻是這個答案,齊玉給不起:“臣與幾位皇子未曾仔細接觸過,性情也不甚了解,實在無法為陛下排憂解難。但是,臣答應陛下,不管将來哪位皇子繼承大統,臣定當效犬馬之勞。”
皇帝看了齊玉好一會兒,決定不再為難他:“罷了罷了,你就是太謹慎,不過朕也就是看中了你這一點,你且繼續去查吧,争取盡快把這件事了結了。”
“是,陛下。”
齊玉出來紫宸殿時,皇後娘娘已經不在了,周喜平說皇後娘娘暈倒了,已送回平安殿,齊玉也不好多說什麼,離開皇宮時,順道去見了下吳良掙。
……
靖遠王敲開沈慧的門。
沈慧冷眼望着他:“有消息了?”
靖遠王一副愁雲慘談的模樣:“陛下叫複回去相府做暗探,露餡了,被陸淵抓了起來,現在不知藏在哪裡?”
沈慧有想過趙信如果報複她,必定要拿沈複回的安危開刀,因此情緒還算平穩:“罷了,你送我進宮吧,我去找他談。”
靖遠王激動了起來:“你現在去找他,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帝後不合,你若是此刻進宮,皇後第一個拿你開刀,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如何救複回?”
“趙毅,從我進望安以來,聽的都是你的一言堂,你說不知複回在哪裡就不知,你說他被陸淵關押了就關押了,你又将我留在王府,勸說我不要去見他,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姑娘嗎,有些當上一次就夠了。”沈慧譏諷道。
“那你為何收了我的信,就急匆匆趕來望安,為何要跟着我回王府?”
沈慧嗤笑一聲:“我就想看看,你在耍什麼花招,行了,你也不用費盡心思的騙我了,你不願送我進宮,我就自己去,終究是我錯了,就不該讓複回來着望安。”
靖遠王收起來了他一貫好脾氣的面孔:“慧兒還是那麼聰明,不愧是我喜歡了幾十年的女人。”
沈慧皺着眉頭:“别惡心我,趙毅,我與你兄長也算夫妻一場,你與我說這樣的話,不怕天打雷劈。”
靖遠王抓住沈慧的肩膀,語氣強硬:“慧兒,明明是我救的你,可你醒來後,心裡眼裡全是他,而他呢,為了皇位,可曾将你放在心裡,當初你若是選了我,我甯願什麼都不要,也要與你厮守在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夠了,你放開我,過去的事,我早忘了,也不想提起分毫,我隻想複回平平安安,與我一同回黎陽過尋常百姓家的日子……”
靖遠王依舊死死捏住趙慧的肩膀,任憑她如何也掙紮不脫:“我為你終生未娶,你憑什麼過尋常日子,你要為我負責,趙慧。”
“放開,你這個瘋子……”趙慧說着,就一腳向靖遠王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