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雪沉下臉:“南州,你前幾日還在母親面前立了誓,你說要聽我的話,我怎麼說,你怎麼做。”
南州一言不發的望着桌面。
陸成雪又轉頭看向春雨:“本來答應你要給你找個好人家的,以後這事隻能交給南州的,他要辦的不好,你就罵他。”
春雨的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拉住陸成雪的手:“小姐,你不要我了嗎?”
陸成雪反握住她的手:“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若是有機會,你們就趁亂逃出去,以後天高海闊,想去哪裡去哪裡。”
“那你呢?”
“我不想騙你們,自從記起是陸淵殺了母親後,我心裡沒痛快過一天,每天都想親手殺了陸淵,可我不要他這樣輕易的死掉,我要全天下知道他犯的罪行,如今他的事還沒完,我不可能離開的,你們也不要說陪着我這樣的話,我知道你們的心意,若是你們真的想幫我,就安安靜靜的離開,好好生活,讓我不要心有負擔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好嗎?”
南州和春雨都沉默着不說話。
陸成雪又問了一句:“好嗎?”
春雨下定決心似的,哭哭啼啼道:“好,小姐,我走。”
陸成雪摸了摸她的臉:“你到底是比南州年長些,你們要相互照應,以後自己就是自己的主人。”
在陸成雪的勸說下,南州和春雨不得不答應了陸成雪。
天亮了,興許是城門口打的太火熱了,城中的雞都不敢打鳴,街上更是空無一人,完全沒有往日的熱鬧。
吳良掙和他的禁軍還在嚴防死守。
沒人注意,士兵在替換的時候,混進去一個陌生的面孔。
此人在抵擋叛軍的同時,默默觀察着太子的位置,又偷偷換到弓箭手的位置,一箭射向了太子的心髒。他也不看自己成功了沒,箭射出去後,馬上下了城門,竟無一人發覺。
太子中了箭,前方的人還未察覺,可以太子為中心的一圈士兵,士氣立刻消散了一半,有人圍着太子查看傷勢,有人面面相觑。
太子臉色灰白,仍舊嘶吼道:“孤王沒事,都别看我,給我沖……”
可事實是,大家擁護的是一個健康到能勝任皇帝的太子,而不是一個随時有生病危險的太子。
吳良掙立刻察覺到叛軍的異樣,定睛一看,發現太子搖搖欲墜,胸口插着一根箭。
吳良掙立刻沖到弓箭手的位置,大吼道:“誰射的?”
無一人出聲,戰場上刀劍無眼,即便天王老子來了,他們也不能保證,他們會留誰一命。他們已經盡量不往太子的方向射了。
吳良掙隻問了這一句,立刻又轉變了态度:“諸位在堅持一下,勝利就在眼前。”
轉變來的如此之快,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有人已經更加振奮的加入了戰鬥。
太子的頹勢已經初顯,有人已經扔下手中的兵器開始逃跑了,最前線的人也察覺到不對勁,漸漸收斂了攻勢。
吳良掙趁機喊道:“現在投降的人,從輕發落。”
太子還有些力氣,他也喊道:“都給孤沖,馬上就要赢了。”
可他的氣勢卻在告訴衆人,他要輸了。
戰場上,一旦失了氣勢,潰敗就是一瞬間的事。
叛軍觀察着左右的人,大部分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吳良掙趁機打開城門,一舉沖了出去。
這場叛亂徹底失敗,甚至連望安的城門都沒能攻進去,太子無法接受這樣的失敗,他算過城内的兵力,特意帶足了兩萬多人,可還是輸了。
趙承安不甘心,他為什麼會輸,都是這些該死的士兵,不聽命令。
吳良掙帶了太醫過來,要給太子包紮。
太子揮開了伸向他的手,倔強道:“願賭服輸,請吳統領轉告父皇,是兒臣不孝。”
吳良掙攔住了他自刎的刀:“殿下,陛下一開始就交待我,保證您好好活着。”
趙承安覺得好笑:“活着?你告訴我要怎麼活着?若是父皇要我好好活着,就不會聽信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