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見慣了美男的阿沅也忍不住心頭怦怦直跳,看他筆直地走來,阿沅側過身要錯開,就在交錯的一瞬間,他不知怎麼忽然伸出腳,阿沅來不及有反應就被絆了一個跟頭。
就在阿沅摔倒之極,她忽然被拉住了手臂,身子轉了半個圈,四目相對,隻見對方眼裡浮上看到新鮮玩意兒的躍躍欲試:“怎麼這麼不小心,連路都不會走?”
被他攥住的瞬間,阿沅後脖頸的寒毛直豎,手臂發麻,有種動物被天敵盯上的直覺,從來沒有一個人給過她如此危險的感覺,下意識地用力抽回手臂離開他。
他随手放下匣子,長腿一邁就擋住了阿沅的去路,歪着頭對她笑了笑:“要去哪兒呀?”
阿沅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笑可以把人畜無害和陰冷瘆人結合得如此天衣無縫,不禁又後退了兩步,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他,雙臂交叉緊接着比劃手語:【我不認識你,麻煩讓開。】
他并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可見是知道她不會說話。
是沖她來的!
阿沅警覺地又後撤了一大步,全神戒備地瞪着他。
男人卻在她後退的同時伸出手臂,如蟒蛇纏繞獵物般精準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圈進了懷裡,嘴角浮現些許興味:“别動,你可知我是誰?”
我管你誰!
這種不要臉的行徑成功惹毛了阿沅,正準備下狠手給他幾分顔色瞧瞧,卻聽他說道,“前幾天你可剛見過我母妃啊。”
什麼母妃?等等,母妃…因為怕阿沅不懂規矩,郁望舒特意讓小桃給講了宮裡的事,她知道什麼人才會稱呼“母妃”,再看到那豔麗到越來越熟悉的眉眼,心念一動,難道他是高貴妃的兒子?!
阿沅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高貴妃和太子你都不用放在心上,隻要遇見的不是二皇子郁雲洛,什麼就好說。他這個人打小被高貴妃寵壞了,喜怒無常、乖僻邪謬,要是遇見了一定有多遠躲多遠,不過你最好一直在我身邊,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郁望舒的囑咐猶在耳邊,沒想到真是烏鴉嘴!
想到這裡,阿沅心念一動:難道二郎離開是他的手筆?
她端詳着這位二殿下,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可惜卻失敗了—他的笑容無懈可擊,故而顯得更加深不可測,這種人不是她能窺探出一二的。
看着她貓眼石般的眼睛在自己臉上轉了一圈又一圈,特别像母妃最喜歡的那隻狸奴,每次他不顧它的意願抱在懷裡吸的時候,它就會這般警惕又憤怒,最後無計可施轉而妥協甚至有幾分可憐地望着他,求他玩夠了就放開。
郁雲洛長眉輕輕一挑,嘴角噙了一抹輕蔑又玩世不恭的笑意:“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我無意中撿到了你的東西,正想找個機會還給你。”
瞎說!
她可沒丢過什麼東西,更不可能被他撿到,再說了,他們從未見過,他怎麼就知道東西是她的,當她是傻子嘛!
阿沅想翻個白眼,卻礙于對方皇子的身份,隻能忍氣吞聲地搖了搖頭,企圖掙開他的束縛。
“嗯…你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想要呢,還是懷疑我騙你?”他非但不放手,反而故意摟得更緊了。
管他是誰,阿沅再也忍不下去了,亮出爪子就要給他來一下,結果他雙臂就跟鉗子似地根本掙不開,阿沅下了大力氣都沒掙開,震驚地看着他好整以暇的樣子:我去,這人的力氣怎麼跟長相差這麼多
郁雲洛愈發覺得阿沅有趣。
他向來追求刺激,喜歡挑戰,郁望舒的憑空出現—不管是他手中的兵權還是那些秘聞,都勾起了郁雲洛極大的興趣,這樣的人他自然不會放過,隻是可惜一直沒有抓到他的把柄,直到他知道阿沅的存在,眼前這個女人極有可能是郁望舒的軟肋,多麼有意思!
阿沅很讨厭他的目光,那種探究的目光非常像在掂量一件物品,說不清他在打什麼算盤,總之沒把她當人看。
她不再猶豫,擡起腳狠狠跺了下去,卻被郁雲洛提前看穿了意圖,伸手在她的膝窩一攬,竟然将人橫抱在腿上坐了下來。
“啊,原來你喜歡這樣?”他恍然道。
喜歡他個大頭鬼!
阿沅又氣又急苦尋脫身之法,突然外面響起一道嬌滴滴的女聲:“哎,你們不是二殿下的人嗎,怎麼在這兒,齊王呢?”這聲音怎麼聽起來也有點耳熟,“你們起開,我要進去!哎,你們還敢攔我,哥哥,快來!”
“别鬧。”溫潤的男聲響起,阿沅訝然,她聽出來了,竟然是顔璟然。
郁雲洛一直留意她的表情,見狀眼眸微閃,故意湊近,低聲道:“你還認識顔家的人?”
阿沅下了力氣往外推他,隻聽見顔璟然的聲音在外面說道:“大梁律例,就算身為皇子也不能無故封鎖民宅商院,你們若不讓開,是想害二殿下擔上嚣張跋扈、欺壓百姓的惡名不成?”
這大帽子扣下了顯然讓外面的人動搖了,聽見他們走動的響聲,阿沅真的急了!
顔璟然是見過她的,如果被看見她和别人這般姿态,成、成何體統!
到時候她名節掃地不說,還會連累二郎顔面盡失,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