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雲洛抱得更緊了,手指甚至摸上了她的下巴尖,親昵得荒唐!
這人太可惡了!
阿沅脾氣上來了,也是個混不吝的,張大嘴一口咬上了郁雲洛的手,疼得他叫出了聲。
這一口是下了狠勁,阿沅嘴裡瞬間就嘗到了血的味道,趁他吃痛松手之際從他腿上跳了下來,二話不說就往外跑。
白玉般的手指已經從外掀開門簾,那雙容容春風般的眼眸從簾下露了出來,阿沅沒來由得眼眶一熱,不知為何竟然有股沖進他懷裡沖動好好訴一訴委屈的沖動。
對方的眼神由驚轉喜,伸臂看似是要接她。
郁雲洛看着血流的手背邪獰地笑了一下,腰間長鞭一甩,鞭子似猛蛇出洞,瞬間纏上了阿沅的腰。
阿沅大吃一驚,待要解開,郁雲洛已收回鞭子,當着顔氏兄妹的面,把阿沅牢牢攬進了懷裡!
“還真巧啊。”
郁雲洛對明顯吃了一驚的顔家兄妹,肆無忌憚地笑了笑。
顔璟然看着空蕩蕩的手,還有受制于人的阿沅,臉色帶了幾分冷肅:“請二殿下自重!”
郁雲洛挑眉嗤笑:“小顔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顔家與高家向來不睦,顔家父子二人又是太子的親信,即使如此,顔聽姝也從未見過哥哥如此怒形于色,她往屋看了一圈沒找到齊王,目光最後落在阿沅,含着幾分好奇與懷疑,悄聲問道:“哥哥,她是誰啊?”
顔璟然沒說話。
郁雲洛對顔聽姝笑了笑,眼底有幾分戲谑:“怎麼,你連她都不知道,啧啧,枉你對齊王一往情深。”
“還請二殿慎言,我和齊王殿下可是清清白白的。”顔聽姝嘴上說得義正言辭,看向阿沅的目光卻多了幾分怒意與輕視,剛剛在樓下她就聽到了風聲,說齊王帶了個美貌女子來挑首飾,這才上來一探究竟。以顔家的地位,雖不是皇親國戚但也不差什麼,自然是可以上三樓的。
眼下經郁雲洛一挑撥,顔聽姝輕易就誤會了,仰着下巴質問阿沅:“你跟齊王是什麼關系?”
阿沅哪兒有空搭理她,隻想趕緊甩開背後這個臭不要臉的二皇子,可她手被反剪在背後,不好使力,想踩他又被他壓着胳膊提了起來,隻能腳尖勉強沾地。
這個流氓加混蛋!
郁雲洛還故意緊貼着她的後背說話,在外人看來這番姿态實在太暧昧了些。
顔聽姝心裡頭的火越燒越旺,說不清是看輕阿沅還是嫉妒阿沅:“我問你話呢,你是聾子還是啞巴!為什麼跟着齊王殿下一起來卻又跟二殿下這般…拉拉扯扯的,不知羞恥!”
顔璟然開口喊了妹妹一聲,言語中帶着明顯的不滿,一步上前看似是擋住她,實際是遮住阿沅,他直視郁雲洛,語氣比剛才還生硬了幾分:“二殿下,這般為難女子實在有失風度。”
郁雲洛故意把阿沅的手臂攥得更緊:“我和她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若非要管呢?”顔璟然上前一步。
“怎麼,你們姓顔的除了太子連我也要管了?下一步是不是就連我父皇都要管了,這江山幹脆姓顔得了。”
這話就太過了,世家望族曆來便是雙刃劍,即是皇權拉攏的對象也是忌憚的對象,顔父身為執宰更兼任太子太傅,顔家身為當朝第一望族本身就立于風口刀尖之上,這點就連顔聽姝都知道,她看情勢不妙,在後面扯了扯兄長:“哥,别管她了。”
顔璟然又何嘗不明白這道理,若他執意要管,轉眼高貴妃就會給梁帝吹枕頭風,可若置之不理…
看到阿沅對他默默搖頭,那雙春茶般的眼眸似被風吹皺的湖面,泛起陣陣波瀾,一種前所未有的保護欲油然而生,顔璟然幹脆架開郁雲洛的胳膊:“放開她!”
“哥哥!”顔聽姝都驚了,沒想到一向穩重的兄長竟然會跟郁雲洛這個瘋子動手,到時候被他反咬一口可怎麼辦。
她想上去拉人,卻迫于他們二人之間的氣場,連踏足半步的勇氣都沒有。
郁雲洛眼神瞬間如刀子般銳利,眼裡閃着某種似乎是淬了毒的鋒芒:“顔家這是要造反?”
“哥哥!”顔聽姝大叫。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阿沅卻抓住這個空隙,借着顔璟然架開郁雲洛的一點點空間,腰肢靈巧地一扭,反身從他的腋下繞了出去。
這一下又快又輕盈,倒是别樣的賞心悅目,郁雲洛自幼習武,眼裡閃過一絲欣賞,可就在阿沅自以為掙脫掉他的時候,他長臂如電般再度襲向阿沅。
阿沅吓了一跳,哪裡想得到他動作這麼快。
旁邊的顔璟然右手止住郁雲洛的胳膊,左手就伸不過來幫阿沅。
就在阿沅将要再度被抓住的刹那,一隻掌骨嶙峋的手掌從阿沅的身側強硬地插了進來,虎口張開,五指如鷹爪鉗住了郁雲洛的手臂。
墨玉的扳指泛着冷冷的光澤,掌骨的陰影如烏雲籠罩下雪山的背脊深沉地浮現,極黑的瞳仁自上向下順着挺直的鼻梁看下來,似深海深不見底,令人窒息。
“放開!”
生冷的聲音令屋内的溫度驟然冰冷,阿沅卻倍感安心,腳尖向他靠近了幾步。
郁雲洛的目光追随着阿沅,移到那人的身上,嘴角的笑意無端加深:“齊王回來得好快啊。”
兩雙長眸對視,視線相碰間仿若電閃雷鳴,互不相讓。
郁望舒指骨咯咯輕響:“本王不想再說第二次。”
郁雲洛感受着胳膊刺骨的疼痛,眼中卻迸發出尤為興奮的光芒,陰翳的雙眸别有意味地睇了阿沅一眼,最終還是松開了手指,轉頭睨向架着他的顔璟然,挑了挑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