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璟然随即放開手,拱手行禮:“二殿下,得罪了。”
郁雲洛抻了抻袖子,似笑非笑地乜他:“我還不知道顔家和齊王何時這麼熟了?”
顔璟然看了郁望舒一眼,明顯是讓他表态,郁望舒卻不理會,隻把阿沅護在身後,冷凝着郁雲洛: “二殿下有事隻管沖本王來,不要牽扯他人。”
顔聽姝早就忍不住了,這個時候擠到郁望舒的身邊,白嫩的手指拉住他的袖子,嬌聲嬌氣地道:“王爺,你們是什麼關系呀?”
郁雲洛雙手抱胸,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附和:“顔小姐說得對,我也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能讓你這麼護着。”
阿沅眼皮狂跳了好幾下,嚴格說起來,他們其實一點關系也沒有,可他帶她來這種地方就說不通了,若說有關系,堂堂王爺有個鄉下的嫂子,還是個啞巴,說出去多沒面子。
她看向郁望舒,誰知他隻是輕描淡寫掃了顔聽姝一眼,掃開了她的手:“跟你有什麼關系。”
顔聽姝臉上頓時就挂不住了,郁雲洛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這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明眼人都知道。
氣氛再度回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阿沅拉了拉郁望舒,遞眼色示意趕緊溜之大吉。
郁望舒也不願再留,颔首帶着阿沅就要離開。
“等等。”郁雲洛拿起桌上的紫檀木匣子,長腿幾步繞到阿沅這側,手腕一轉,匣子就塞進了阿沅的懷裡。
他一手撩開簾子,回首莞爾一笑,“剛才是我失禮了,小小禮物權當壓驚,莫要讓人說我欺負了齊王的寡嫂。”
說完便揚長而去、
“寡嫂?什麼寡嫂?”顔聽姝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瞳孔不停震動,“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王哪裡冒出來個嫂子?
她剛才還以為…
顔璟然走到郁望舒身邊拱手一禮:“王爺,剛才是…”
“不用說了。”郁望舒打斷了他的話,“本王會備厚禮謝你今日出手之恩。”
“我不是這個意思…”
郁望舒不等他說完,長袖一甩,領着阿沅走了。
~
“哐當”
匣子放在矮幾上,阿沅甩了甩發酸的手腕,真不知道那人怎麼拿得那般輕巧,明明長得那麼陰柔。
她指了指:【這個怎麼辦?】
郁望舒盯着那個匣子跟當初看林家人骨灰盒似的,一臉的晦氣,後腦勺突然一熱,阿沅駕輕就熟地給他順毛,眼裡透着幾分讨好:【生氣了?】
郁望舒頓時洩了氣,随即發自肺腑的愧疚頂在了喉嚨,他怎麼配生氣,他單純善良的嫂嫂根本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他放任的結果。
他縱容對方發現他的軟肋,任由敵人伺機而動,隻有阿沅越危險,才會越離不開他。就比如現在,明明還是那輛寬敞的馬車,她就會坐得比之前還要近,對他的一舉一動也會比來的時候更為關注。
本該竊喜的心在事情發生後卻備受煎熬,看見顔璟然意外出現,竟然敢冒風險為她出頭、郁雲洛對她非比尋常的在意,他整個人像被扔進沸鍋裡煮,血管都要爆開了。
這是懲罰,懲罰他卑鄙無恥地欺騙單純的她。
可這僅僅隻是開始…
阿沅隻看到郁望舒眼中的黑霧越積越濃,深沉得令人心裡發憷發酸,還以為他是自責沒有照顧好她。
她趕緊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沒事的,不過你得罪了二皇子以後會不會很麻煩啊?】
現在周氏、太子、高貴妃、二皇子…阿沅掰着指頭數,好嘛幾乎得罪了遍,苦惱地撓撓頭,二郎勢單力薄的,這以後可真不好辦了。
【你剛才對顔家兄妹應該友好些。】
這個時候能多拉一個同盟是一個。
“沒事。”郁望舒不想阿沅多談别人,眼角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那個異常顯眼的匣子,眉頭一皺,郁雲洛行事果然出人意料,這東西究竟是示威?還是示好?
示威就很容易理解了,示好?跟誰示好!
郁望舒打開匣子,瑩潤的珠光流光溢彩,頓時照亮了整個車廂,深紅色的絨布上靜靜地躺着一套金色珍珠頭面。
阿沅撐在案幾上瞪大了眼睛:【這珍珠怎麼是金色的?!】
郁望舒挑起一對金珠耳铛,指甲蓋大的珍珠光澤飽滿還帶了點綠色的調子,竟然是品級最稀有的茶金。
“這是南洋進貢的金珠。”
這已經不能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了,就連高貴妃都不一定有這套頭面,郁雲洛竟然送給了阿沅…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臉茫然的阿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