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是夏瑤。
後面坐着謝遠風和兩個極為八卦的後輩。
可謂當場社死。
礙于顔面,她隻好拉着夏瑤沖過去,一人扇了一耳光。
很解氣,但還是覺得丢人。
索性接着慶功宴借酒澆愁,四處拉着同事們大喝特喝。
好好一場慶功宴,變成丢人宴不說,她還給自己挖了一個巨坑——
最後喝倒了一大片人,她卻站到了最後,還得負責把喝迷糊的同事們安全送回。
謝遠風喝得不多,雖然找了代駕,還是親自上車目送她進了房門,才放心離開。
一路上,顧明瑛絮絮叨叨地吐槽,一個人能倒黴到什麼地步,才會向她這樣。
先被戴綠帽子不說,還跳進自己挖的坑,成了送所有人回家的那個收尾。
謝遠風難得開别人玩笑,那晚聽了一路也笑了很久。
“希望不要有下次,太丢人了。夏瑤直到現在,一聊這事就笑我,一點威嚴都沒。”
顧明瑛無奈地長籲短歎,眉眼間湧上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擔憂。
謝遠風看在眼裡,沒有說破,心底那一點點幻視被她眸中的擔憂刺痛。
幹脆親手打破,“不早了,歇好了嗎?我送你回家吧。”
進門已經十一點。
顧明瑛草草沖了澡,給白清筠發了條到家的消息,就沉沉睡過去了。
淩晨時分,雨停了。
謝遠風睡得不踏實,頻頻被夢驚醒。
白清筠直接把自己喝暈,白蘭地也隻下去一點,目測是兩杯的量。
一直在客廳側門關注老闆動态的管家,很快把人從地上挪到沙發上,讓他睡得舒服些。
翌日晴空高照。
顧明瑛一進公司就聽說白清筠生病請了假。
打了幾通電話發了幾條信息,通通沒人回。跟皇甫星打聽到,白清筠昨晚沒回竹影雅苑,可能是回家了。
她腦袋閃過下班看他的念頭,才驚覺,自己竟然不知道他家在哪裡,也就無從談起去看望他。
沒等想出個結果,會議和出差計劃接踵而至。
忙亂了一天,下班後收到了白清筠的電話。
原來他是陪家裡長輩喝了點酒,回家路上淋雨就着了涼,養了一天好很多。
白清筠啞着嗓子争辯,“姐姐,明天一早的航班我肯定去送機,你别勸我。”
“你安心養病,一個禮拜我就回來了,别讓我擔心。”顧明瑛已經勸了好幾遍,語氣染上了不耐,口吻也更像發号施令。
“姐姐!”
“這次我不聽。”
白清筠提高音量,聲音不如平日透亮昂揚,這般聽起來有點“大人”的成熟感。
她按下擔心,選擇在這事兒上放過自己,“好,你能來就來,不用勉強。”
機場很大,大到低燒的白清筠甚至沒力氣支撐他走那麼遠。
陳信誇張地準備了輪椅,正由皇甫星推着往候機室走。
是白清筠同意的。
皇甫星的身份更适合推着他去送機,陳信這樣一個姐姐眼中的陌生鄰居推着他,過于可疑。
走了十幾分鐘,三人終于看到貴賓候機室的大門。
陳信在稍遠些的地方就停住了腳步,貼心的取下降溫貼,讓自家老闆看起來更可憐些。
候機室。
團隊都在吃早點,顧明瑛和謝遠風單獨一桌。
白清筠進門的時候,剛好看到姐姐将一隻碗,推給了坐在對面的謝遠風。
自然而熟稔,仿佛做過很多遍。
他敲了敲輪椅,示意皇甫星快點推,很快來到她身側停住,聲音又軟又啞,因為感冒而發紅的眼圈,看着更可憐了。
“姐姐。”
“哎呀你怎麼都坐上輪椅了!”
顧明瑛扭頭看去,吓了一跳,第一時間去摸他額頭,果然還在發燒,口氣不由地帶上了責備,“還沒退燒你就過來,身體不要了?”
“看到姐姐我能好得快一些。”泛紅的雙眸水霧氤氲,俊朗的一張臉紅彤彤的。
看的顧明瑛心軟不已,又對他這般不常見的神态起了點别的心思,想瘋狂蹂躏和破壞。
最終隻是溫柔捧起他的臉,“我們清筠乖乖養病,我很快回來。”
他情緒不高,扁着嘴提要求,“姐姐要每天給我打視頻電話,要通着電話睡覺。”
“要每天想我,不準跟别人那麼親近。”
顧明瑛失笑,“你見我跟誰親近了?小屁孩想得還挺多,皇甫,這兩天你就多照顧照顧,年輕人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皇甫星點頭,應得狗腿又堅定,心裡已經開始瘋狂吐槽。
進門前,陳信不僅撕了他額頭上的降溫貼,還把他身上那件羽絨服脫掉了。
大夏天的,天泉氣溫這麼高,也不怕捂出痱子,為了裝可憐真是什麼都要拼上。
登機倒計時催人分别。
白清筠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就差把自己打包塞進顧明瑛行李箱,“姐姐都不想抱抱我嗎?”
“主要怕被傳染。”顧明瑛回答得很誠實,還是俯下身抱了抱他,免得出了國他又各種騷擾自己。
顧明瑛正倒退着跟白清筠揮手道别,還沒轉身,就聽到自己背後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
“小白總?”
“沒想到能在這見到您,真是太榮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