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光惦記聯姻了!”
白清筠在大家的注視下,拎起一旁的分酒器就要一口悶,被顧明瑛攔了一下,她輕輕搖頭,随後向衆人道歉。
“各位各位,實在是我招待不周,公司确實還有要事處理,但清筠喝不了這麼多,大家高擡貴手,就當放我一馬,好不好?”
“哎,這怎麼行?喝兩杯就放顧總離開!”
“怎麼不行?我看你就是喜歡灌酒!一邊去,小孩兒,留個電話我推給我女兒,接觸接觸怎麼樣?”
“你倆都給我讓開!一個就知道喝,一個就知道催婚。”
“我看啊顧總還是誠意不夠,看不起我們這些小客戶。”
顧明瑛賠笑,“怎麼會!”
說着偷偷給門邊的夏瑤打了個手勢,讓她去看看那位千杯不醉的主管怎麼還沒回來。
白清筠不願讓她為難,能喝酒解決,幹嗎說那麼多好話。
他動作恭敬地倒了一杯酒,掃過那群人,眸中的傲慢在昏暗燈光下熠熠生輝。
醉意襲來,那抹矜貴的輕慢來不及完全收回,還殘留在眼底就去扯她的胳膊,笑着沖衆人舉杯,話确實對顧明瑛說的:“顧總,我酒量很好,您放心。”
語畢,仰脖一飲而盡。
就在他準備倒下一杯酒時,夏瑤帶着那位主管回來了。
“千杯不醉”主管朗聲大笑,很快吸引了全場注意力。
“各位老總!各位天使投資人!我來晚了,接了個電話處理問題,結果沒處理好,還冷落了各位老總,是我罪過了。”
他大馬金刀站到顧明瑛右後側,像是得了指點一般,聲音壓低了一些,卻還是比常人的聲音更大。
低垂眉眼道歉:“顧總,事兒我沒辦好,還得您親自去一趟,對不住了。這邊您放心,我絕對讓大家吃好喝好玩好,盡興而歸!”
顧明瑛點頭,順着台階而下,“那就辛苦你了,各位老總玩兒好,明瑛先去忙了。”
喝酒的主力軍一到,客戶們的注意力便被分走了,那副客套的嘴臉重新換上,十分有禮貌地跟她道了别。
白清筠關門前,那位主管正拎着那杯分酒器,豪氣沖天地勸衆人喝酒,他自己沒喝幾口,客戶倒被哄得連幹三杯。
酒會現場的大門被關上,嘈雜的音樂和喧鬧被隔絕。
白清筠那點強撐的清醒立刻繳械,怕壓着顧明瑛,他執着的一路扶牆,還不忘緊緊攥住顧明瑛的手,嘴裡嘟嘟囔囔的,“姐姐,回家要、要吃退燒藥,我要看、看着你!你休想!”
顧明瑛笑意彌漫,“好,我吃藥,我休想。”
夏瑤跟在後面走了幾步,原本想扶一把,眼看自己無用武之地,徑直跑去大門口等着。
走廊很快走完,白清筠不想被顧明瑛扶,硬要自己走上車,隻留出一隻手牽着她。
顧明瑛也由着他走,幾步路的距離,硬生生被他走出了九曲十八彎的弧度。
夏瑤等在車前笑得花枝亂顫,後知後覺舉起手機錄下了他的黑曆史,轉手發給顧明瑛。
車停在小區樓下時,已經很晚了。
白清筠在車上就昏昏欲睡,嘴裡嘟嘟囔囔的,顧明瑛耐心聽了幾分鐘,實在是聽不清楚,後面也就懶得聽了。
本想就這麼帶回去安頓,顧明瑛堪堪把人扶進電梯就力竭了,更何談幫他洗澡,想來想去,她按下了十八樓。
電梯門開,顧明瑛扶着意識不清的少年蹲在電梯間,腳步一轉下意識往1802的方向走。
敲了門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白清筠可能不住這戶。
她準備了一肚子話準備道歉,門一開,陳信站在裡面。
顧明瑛皺了下眉,還是快速揚起笑容,“我還以為我要道歉了,沒想到是你,太好了!”
三言兩語把白清筠交接給陳信,顧明瑛轉身要走,再次被白清筠抓住了手腕。
她不得已轉身安撫,陪着陳信把人送去1801的卧室,“清筠乖啊,回家好好睡一覺就舒服了。”
白清筠半眯着眼睛,迷離的眸子裡漫上了霧氣,眼淚立時就落下,順着他的臉頰滴在顧明瑛手背上。
一滴一滴,仿佛帶着能灼傷人的溫度。
白清筠聲音也染上了濃郁的鼻音,悶悶的嘟囔着,磕磕絆絆中,透着十足十的委屈。
“姐姐,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會、我會乖乖的,隻當你養在家裡的小狗,不會往外跑的。”
“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去集團,我、我會辭了那……”
陳信把白清筠放在床上,聲音也随之越來越低。
陳信說要去放熱水便離開了。
顧明瑛把耳朵湊過去都聽不清,索性放棄,憐愛地摸他紅撲撲的臉頰,用指尖拭去他眼尾的淚痕。
低低歎息,“要是真如你說的那樣,就好了。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