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敲了兩下門,風風火火地闖進來。
“顧總,有個姓秦的男的帶着一幫人突然闖進來了,說要找您!我讓他預約,根本沒人聽!”
白清筠緊随其後走進辦公室,冷着一張臉,身後帶着幾位技術骨幹,一眼掃過去清一水的膀闊腰圓。
顧明瑛擰眉,走廊已經傳來了吵嚷聲,似乎是行政的員工在阻止他們硬闖。
“秦家的?叫什麼?”
她從沙發上起身,走到窗邊背對着門口。
白清筠看夏瑤一臉茫然,沉聲道,“顧總,不是秦景深,也不是秦家家主,可能是秦家長子,秦景淵。”
顧明瑛平靜地安排, “夏瑤,來者是客,去備茶點水果。”
她眺望着天邊被烏雲擋住的落日,心裡十分沉靜,暴風雨總會來臨,早一天晚一天,沒區别。
夏瑤很快離開,她在走廊上安撫住同事,安排行政準備茶點,很是客氣地迎向為首的男人,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
“秦總,這邊請。”
男人身穿鑲着金線的寶藍西裝,寬邊墨鏡架在臉上,油膩的背頭跟皮鞋一樣锃光瓦亮,踩在地闆上故意留下極重的腳步聲。
不等引路的夏瑤推門,他搶先一步推門進了辦公室,仿佛這是他的地方一般。
夏瑤又惱又倍感歉意,跟坐在沙發主位上的白清筠交換了個眼神,迅速離開。
白清筠斜眼睨着不請自入的無禮男人。
客人大馬金刀敞着雙腿坐下,墨鏡随意地放在桌上,而後躺靠在單人沙發上,毫無形象。
看到主位上的白清筠,男人輕蔑地笑了,“喲,你也在啊,正好,還省了我的事兒了。”
顧明瑛沒回頭,“秦大少爺有話不妨直說。”
客人無禮,她也沒必要太給客人面子。
秦景淵敲了敲桌子,語調輕慢,“你們姓顧的,就是這麼待客的?顧明瑛,你好歹得過來親自招待本少爺吧?”
“畢竟景深這臭小子,回了家一個勁兒誇你貌若天仙才學驚世,還天天央求我爹取消跟楊家的聯姻,想娶你呢。作為被老二看上的人,你不讨好讨好我這個未來大……”
白清筠偏頭,烏黑的眸将男人釘在原地,寒意如刀,恨不能當場将人生吞活剝。
秦景淵無意間瞥到,吓得一激靈立刻閉了嘴,那威懾力讓他幻視秦家老頭子。
但他賊心不死,繼續大放厥詞。
“顧明瑛,我們秦家親自登你這個小破門,你怎麼敢把本少晾在這兒。”
“秦大少爺。”白清筠身體放松地向後靠去,“顧總說,讓你有話直說。”
他閑閑的擡手理了理襯衫袖口,慢悠悠說道:“還是說,你們秦家的人有隐疾,導緻你們這些後輩不僅不知禮數,還耳聾眼瞎,聽不懂人話?”
入耳聽起來溫和平靜,卻聽得秦景淵後背發冷,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轉而想到一件事拿捏顧明瑛。
“那、那抛開禮數不講,你顧明瑛竟然從我弟嘴裡套話!這麼卑鄙,不該跟我們道歉嗎?”
顧明瑛餘光斜了一眼沙發的方向,“套話?卑鄙?真是好笑,原來你們舅甥的關系這麼見不得人?”
“顧明瑛你!”秦景淵怒而起身,指着她的背影就要開罵。
門忽然被推開。
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端着托盤進來,琳琅滿目的茶水點心水果塞滿了四個大托盤,好像顧總辦公室要來許多客人一樣。
兩人自身體重就很重,手裡端的東西多,他們從來沒敢過這活兒,生怕出了什麼岔子,導緻兩人每一步都走得又慢又重。
秦景淵看兩人朝自己走來,下意識往後躲,被沙發磕了一下直接摔進了沙發裡,發出一聲悶響。
兩人恭敬地半蹲下,将盤子上的東西一一擺好,原本空無一物的茶幾瞬間滿了。
兩人特意将其中兩杯濃茶,分别放在白清筠和秦景淵面前,這可是夏秘書特意叮囑的重點環節。
而後給秦景淵遞茶的男人露出一個營業笑容,粗粝的聲音響起,“客人,請用茶。”
可他面相就看着兇,反而吓了秦景淵一跳。
白清筠嘴邊揚起嘲諷的弧度,欺軟怕硬的東西,長得兇點都受不了,能成什麼大事。
大門再次關上,他抿了一小口茶,果然很濃,苦得他皺眉,“秦大少爺,喝茶提提神,說不定就想起您這一趟是來做什麼了。”
秦景淵哪敢喝,以他那點龌龊的心思,都覺得茶裡肯定有東西。
他清了清嗓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看着那抹曼妙的背影,“我來是為了表示誠意,跟顧明瑛顧總分享一個你絕對感興趣的内幕。”
說完,他戰戰兢兢瞄了一眼白清筠,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離他遠了一點點。
“什麼内幕?”
顧明瑛問完,有點站累了,信步走回辦公桌後坐下。
夕陽留在天邊最後的餘韻,也被夜幕吞噬殆盡了,窗外的風光慘淡,沒了欣賞價值。
秦景淵似乎對白清筠很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