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結束,慕延川開車将沈情送到樓下,車子剛穩穩停下,沈情就氣沖沖地下了車,車門關閉發出一聲震響,有市無價的豪車就這樣成了可憐的出氣筒。
慕延川沒有解釋梁璟臣的突然回國,他擡起手腕看時間,急匆匆道:“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沈情頭也不回,聽見身後傳來汽車發動的響聲。
慕延川走了。
她正要上樓,沒走兩步就被人從後面環繞抱住。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譚和深,下一秒就覺出不對勁。
遒勁的胳膊壓在她的鎖骨,梁璟臣暧昧地咬她耳朵:“好久不見啊,我的小情人。”
沈情全身汗毛豎起,她悚然地扭頭,被他的稱呼惡心得直皺眉。
陌生的香味和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他的手臂如烙鐵,任她如何都掙紮不開。
身後傳來汽車不耐的鳴笛聲,此人卻渾然不顧。
聲音焦躁,梁璟臣掀眸警告地瞥了一眼吵鬧的汽車,等到聲音停歇,他将她轉到面前,剛才的吊兒郎當頃刻消失殆盡,眼中充滿恨意,“你放心,這次回來,你欠我的,我都會找你慢慢讨要回來的。”
沈情掙紮不開,于是不再白費力氣,等他自顧發完瘋。
但念及被遣送出國的教訓,他應該不至于瘋到無下限。
…
順着汽車尖銳的鳴笛,譚和深跟着側頭。
昏黃的路燈下,光影将他面容切割,一半隐在昏暗之中,一半顯露出破碎的蒼白。
看到前方暧昧不清的兩人,他眸光閃爍,緊攥的手心被他克制地掐出月牙。
仿佛場景重現。
哪怕已過經年,那個人依舊模樣清晰的停留在他的記憶中,被他視為掠奪者。
他認出前方那個男人赫然就是當初那個将沈情堵在牆角不放的,叫梁璟臣的男人。
…
等梁璟臣離開,回到家沈情便一直心事重重地坐在沙發上發呆,直到譚和深開門進來。
“怎麼才來?”沈情聽見聲響歪頭。
“來的路上遇到了一隻流浪貓,帶它去寵物醫院做了個絕育。”
大晚上帶貓去絕育,這是什麼奇葩行為,沈情沒忍住笑:“你還挺有愛心!”
譚和深沒說什麼,無事發生般笑吟吟地朝她走去,依戀地抱住她。
倏忽,譚和深背脊一僵,因為他聞見陌生的、若隐若現的木質香。
然後擡頭便看見卡在沙發縫隙中,被他輕易察覺的一根香煙,像是挑釁般,朝他耀武揚威。
他和她都不抽煙。
他垂下眼睑,蓋住幽深晦暗的眼睛,遽然又若無其事地睜開。
許久,“我們玩個遊戲好嗎?”
“什麼?”沈情暈乎乎地擡頭,興緻不高。
“我這裡有各種口味的果凍,我們輪次蒙上眼睛,來猜果凍的口味,每人猜三個,隻要猜錯一個就要接受懲罰。”
“懲罰是什麼?”沈情最關心的是這個。
“由赢的人定,怎樣都可以。”
沈情被勾起了幾分興趣,點頭答應:“來呀。”
第一局,是譚和深猜,他很輕松便過關。
到了第二局,換沈情猜,譚和深取下臉上的蒸汽眼罩蒙上她的眼睛。
他将第一個果凍撕開,準确無誤地遞到她手上。
沈情隻舔了一口便勝券在握:“是山竹味,對吧!”
“嗯。”譚和深撕開第二個。
她依舊成竹在胸:“雞蛋味。”
最後一個,沈情稍顯猶豫,輕輕咬下一塊,脫口而出:“牛油果對不對?”
“不對哦。”譚和深緊盯着她的唇。
“不對嗎?”沈情咋嘴回味,她覺得就是啊。
“嗯,不對。”
“算了,我認輸,實在是猜不出來。”
譚和深臉不紅心不跳地接過她手上牛油果味的果凍一把丢進垃圾桶,然後猝不及防欺身吻上她的唇。
他閉上黝黑的眼眸:“我的懲罰是親你十分鐘。”
沈情對他深信不疑:“好吧,願賭服輸。”她乖順地仰着脆弱的脖頸,承受他的懲罰。
她眼睛被蒙着,因此感官就格外敏感,感受着他不同往日的激進、兇猛,沈情險些招架不住。
而且她覺得他親了遠不止十分鐘。
一直到他離開,她整個嘴都被他親腫了,紅豔、火辣的像是吃了一包爆辣火雞面。
沈情睜着水潤的眼眸,不恥下問:“所以剛才到底是什麼味道的?”
譚和深臉不紅心不跳:“三文魚。”
沈情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具體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隻是疑惑地嘟囔:“還有三文魚口味的果凍嗎?世界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嗎?這個口味真的有市場嗎?”
譚和深堅定不移地點頭:“有的。”
…
洗完澡,沈情窩在沙發上看電影,一邊捧着杯冰水給嘴唇降溫。
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應聲轉頭,堪堪動了下脖子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撐住下颚,強迫她揚起一道危險幅度。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抹溫熱再度霸道地席卷上來,奮力碾磨,直至唇瓣恢複灼熱。
她剛剛冷敷了半天又白費了…
沈情有些喘不上氣來,她不禁推拒。
她覺得今天的譚和深黏糊得有些過分。
順勢離開她的唇,譚和深從她手上奪過水杯,長手一伸便穩妥地置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他長腿從後面直接邁過沙發,與她一起深陷其中。
沈情暈乎乎地承受某人今夜反常的掠奪,譚和深輕而易舉就将她翻了個面。
沈情趴在沙發上,她敏銳地聞見了上面殘留的木質香,于是别扭地推搡他的胸口:“不要在這裡……”話還沒說完便被他吞吃入腹。
屋内隻有投影儀亮着光,昏暗光線下,譚和深将她緊抱着,防止她從沙發上掉下去。
沈情也不知他是何時起的變化。
如今的譚和深與當初那個一逗就臉紅的模樣實在是大相徑庭。
他這次弄得格外得兇狠且持久,仿佛時刻都要奮力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脖子上被他舔得濡濕,下一秒沈情便痛得伸手阻止他:“别咬。”
譚和深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沉沉嗓音帶着一股莫名的情緒:“怎麼?姐姐怕留下印子被别人看見嗎?”
不知他這股莫名的嗔怪從何而來,沈情手沒來由地松了。
算了,痛也忍了,随他去吧。
譚和深倒是沒再咬她,他很快便轉移陣地,沈情發現他今夜格外眷顧她敏感的耳朵,一直在那處打轉,讓她恍然覺得他好像要将她的耳朵吞吃入腹。
夜色朦胧,沈情像是陷入了沼澤,越用力她就陷得越深。
她想要說話,但總是剛張嘴語調就被身後那人撞得破碎,到最後她已是恍惚,隻覺得譚和深力氣大得像是要與她融為一體。
直到破曉時分,沈情才終于得以安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