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臣早就已經走了。
洗好手,沈情原路返回。
譚和深背對着她坐着,周崇第一個看見她。
他嗓門可真大,沈情老遠就聽到了他哀怨的呼喚:“姐姐你快來啊,阿深剝了好多蝦,好小氣,快冷了都不讓我們碰。想偷一個他都要拎筷子打人!”
周崇擡着手背誇張假哭:“他下手好狠啊!”
沈情回到餐桌,果真看到她的位置上放了半碗剝好的蝦。
她從小就好這口麻小,但是嫌麻煩,不愛剝。小時候她就總仗着年齡比譚和深大零花錢比他多買零食或者玩具賄賂他,讓譚和深幫她剝蝦殼。
他這一手熟練的剝蝦技巧可以說是在她手下鍛煉出來的。
譚和深低頭像個沒有感情的剝蝦機器,隻是在聽到周崇的聲音時轉頭看她,但手上動作未停,面前蝦殼堆成小山。
龐浩宇被周崇怪聲怪氣的哀嚎惡心到,直接給了他胸口一錘:“我靠你正常點,旁邊桌都在看你呢,丢死人了。”他依舊是那句:“你又不是他女朋友!”
周圍有人沒忍住笑出聲。
察覺到周圍的視線,周崇一窘,捂着胸口瞪他。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能變成他女朋友就奇了怪了。
在他們的小打小鬧中,沈情回到位子坐下,譚和深還在剝蝦。
鋒利的蝦鉗反複将脆弱的手套戳破,他索性脫了手套徒手剝。
他的手秀窄修長,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他今天腕上難得帶了塊黑色手表,顯得手愈加瑩潤性感,就連蝦肉在他指間都顯得粉嫩Q彈。白皙手背因為反複用力而青筋暴起,确實賞心悅目。
沈情忍不住盯着他的手看。
感受到強烈的視線凝聚,譚和深還以為她是迫不及待。他挑挑撿撿将一塊最飽滿的蝦肉遞到她嘴邊,像哄小姑娘:“馬上就好了。”
一直欣賞譚和深剝蝦的林緻軒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糧,他側頭拐了拐周崇的胳膊,好心提醒:“我勸你趕緊自己動手吧,不然等會兒你就隻能拿蝦湯拌泡面了。”
周崇一看,果然,譚和深速度實在太快,鐵盤裡的蝦所剩無幾。
周崇對譚和深的手速徹底折服,感歎着:“阿深不止是拆蛋專家,更是剝蝦機器,這誰跟了你可真是享福啊。”他轉頭朝沈情嚷嚷:“姐姐你真是幸福死了。”
被他們和諧歡脫的氛圍觸動,沈情心頭原本的苦悶煙消雲散。
她一本正經地點頭,笑吟吟地觸上譚和深的視線:“是啊,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譚和深拜托老闆幫忙拿了兩個錫紙盒,然後将剝好的蝦重新熱了熱,分成兩份。
沈情一個人也确實吃不完那麼多,她将另一份大份的蝦肉分給他的室友們,還有桌下逗留的小貓。
臨走前,那隻橘貓一直跟着她。
它在她身上嘗到了甜頭,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于是跟在她身邊不願挪步。
燒烤店老闆見此順水推舟:“這貓挺親人的,你們喜歡的話不如試着收養了。這貓不像品種貓嬌貴,還是很好養的。”
“領養代替購買,也算是功德一件。”
“姐姐要收養它嗎?”
沈情猶豫,她沒養過貓狗,他之前跟譚和深說怕養不好會覺得虧欠,但最主的原因還是慕延川不喜歡。
沈情一開始猶豫,最後還是毅然決然地将貓帶走了,她何必一直活在慕延川的陰影裡。
譚和深脫下外套将貓包裹,然後抱在懷裡。
吃飽喝足後幾人分成兩撥分道揚镳。
時間不早,不适合再去牽手逛校園,再加上還多了隻小貓要處理。
公交車靠站,路過小區外的零食店,沈情讓譚和深在門口等她,她進去又出來。
一連換了好幾家,她才心滿意足地買到一大桶棒棒糖。
不二家棒棒糖有那麼多口味,可譚和深卻隻喜歡葡萄味的,好多店都沒有這個口味了,她好不容易才買到。
這點小小的喜好,作為女朋友,沈情覺得自己應該滿足他。
她接過小貓,在譚和深驚愕失色中将棒棒糖塞到他懷中,笑道:“這算是利息,獎勵後面補給你。”
譚和深乖巧點頭,眼神熠熠:“好。”
回到家。
給小貓沖洗幹淨,小貓頭圓眼睛也圓,比一開始髒兮兮的樣子可愛很多,還是個小母貓。
譚和深蹲在地上:“姐姐要給她取個名字嗎?”
沈情思索片刻,頭也不擡道:“你的小貓叫阿喜,那就叫她小歡吧。”
“小歡…”譚和深喃喃,然後綻放笑容:“阿喜小歡……我喜歡這個名字。”
等到小貓毛發吹幹,看着用手指逗弄小貓的沈情,譚和深心頭被幸福塞滿,他突然感歎:“姐姐現在可算是貓狗雙全了。”
沈情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忽然湊近朝她左右搖了搖腦袋,像隻搖頭擺尾的小狗,“我是姐姐的小狗狗。”說完耳尖紅得滴血,隻是眼睛和嘴角都是笑意。
沈情:“……”
你還挺幽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