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來日方長。
人群也随着他的離開不約而同地散了。
看到梁璟臣消失的方向,沈情心跳難以平複。他臨走前的那一眼好似在說:你知道的,惹到我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
沈情不知道在她來之前他和譚和深之前發生了什麼,但以她對梁璟臣的了解,他之後絕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放在以前,她破罐子破摔,光腳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條命被他玩死,但現在,她突然覺得,活着也挺好,死了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更何況…
“姐姐。”譚和深騰地一下從背後緊緊抱住她,瞳孔好似在地震,手也跟着陣陣發緊。
他将她翻了個面,檢查發現沒有受傷,卻仍舊心有餘悸。
他垂着眼睫,聲音輕不可聞:“以後不要再像剛才那樣擋在我前面。”我會害怕…
“别擔心,我沒事。”沈情說完轉身檢查他身上的傷,然後去旁邊的小診所拿了藥,回來一把将譚和深摁坐在附近的台階上,“閉眼。”
她去買藥的空隙,譚和深已經整理好的情緒,他乖乖地坐着,阖着眼皮若有所思。
沈情站着為他臉上的傷口塗藥。
梁璟臣也是真讨厭他這張臉,拳頭幾乎都是往臉上招呼的,此時說一句鼻青臉腫也不誇張。
“以後你離他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頭發不停往下垂落,嚴重影響到了她目前的工作,沈情随手将出門精心打理過的頭發束成低馬尾,鄭重其事地開口。
譚和深乖乖應聲:“好。”
過了會兒。
“上次你說給貓絕育的那次你是不是看到我和他在一起了?”沈情主動提及,解釋道:“他專門過來惡心我的。”
“你别誤會,我和他之間沒有什麼,如果有,那也是有仇。”
看着她一本正經地解釋,譚和深嘴角微翹:“我相信你。”
“被打成這樣還笑。”
譚和深撇過頭,“他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
“你還驕傲上了。”沈情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将他的臉掰正,用棉簽将冰冰涼涼的藥水塗在上面,怕弄疼了他,她特地放輕動作,小心翼翼。
想了想,沈情再度認真道:“梁璟臣不是什麼好人,他這次肯定會記恨上你,你要小心。”
“盡量不要和他正面起沖突,他這人陰晴不定,也最愛使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譚和深點頭:“我知道,我有自我保護能力,不用擔心。”
後知後覺給他施加了太多壓力,沈情想了想,補充道:“不過也不需要太過憂心,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
“嗯。”
路人換了一波又一波,沈情忽地歎了口氣,心頭百感交集。
“你現在有沒有後悔和我在一起了?”她狀似不經意道。
譚和深想也不想就搖頭,模樣認真,張口依舊是老生常談的那句:“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我賴定你了。”
沈情本也隻是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見他認真,她倒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幫他塗完藥,擰好藥水蓋子,将剩下的棉簽和藥水一起裝進袋子裡。
他一直溫柔地看着她,忽然說:“姐姐,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沒等沈情回答,譚和深自說自話:“十年前你也是這樣給我上藥。”
避開上藥的地方,他将側臉小心翼翼地磕在她的腰際,環住她的腰,“好懷念小時候,那時候我和你好近好近。”
“現在不也是嗎?我就在你身邊。”
“嗯。”
所以我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相聚,無論發生什麼,誰也不能将我們分開。
見她心不在焉,顯然還在擔憂,譚和深故作輕松,裝模作樣地呲嘴,擺出一副難看表情,“姐姐,我有點疼,你要不要哄哄我。”
沈情注意力回到他的臉上,“怎麼哄。”
“抱抱我。”
沈情彎腰,就着他依偎在她腰際的姿勢,抱住他的頭,還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