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學業繁重,知識面廣泛,所以假期并不算長,寒假結束後,迎來新的學期。
冬去春來,高二下學期拉開帷幕。
即将舉辦春季運動會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校方要求各個班級積極參與所有運動會項目。
“又搞什麼運動會啊,天呐…”
“不是說狠抓升學率嗎,運動會勞心傷神的活動就該取消!”
“又是體測,又是運動會的,我是不參加,沒什麼意義。”
“對啊,吃力不讨好,誰愛上誰上。”
得知此事,大部分的同學都在抱怨。
褚時是3班體育委員,拉人參與活動的任務自然落在他的頭上。
開學有一段時間了,榮钰銘閑着沒事的時候,會拄着下巴偷偷觀察褚時。
他身高差不多175,平平無奇的長相,勝在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
平常沒見他對興亦之有多積極,班主任宣布完這個事,褚時徑直走到興亦之的課桌前,手指敲敲她的桌子:“你報個跳遠呗?我想拿個名次,競選優秀學生幹部有優勢。”
興亦之正在寫卷子,敲桌子那一瞬間她還以為是榮钰銘找她。但擡頭看到是褚時,她愣住了,兩個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疏遠了很久。
興亦之思索片刻答道:“參加可以,但我不太擅長跳遠,名次可能拿不到。”
榮钰銘佯裝不經意趴在桌子上,耳邊聽着興亦之的細軟嗓音,心中感歎她為什麼拒絕人的聲音都這麼好聽?
褚時頓了一下,俯身微微靠近,小聲說道:“你不是學過跳舞嗎,元旦還跳了。到時候來個空中一字馬,肯定第一。”
興亦之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卻沒說話。
“那我先給你寫上了,一定要赢啊。”
興亦之不會為任何人改變自己的底線原則,礙于多年情分,她還是說:“我不保證會赢,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下嘩衆取寵。”
她的目光堅定又倔強,褚時心中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怒氣:“你跳舞學十年,不也沒啥成就?借這個機會讓大家認識你一下,有什麼不好?我第一次求你…”
興亦之沒吭聲,隻是堅定地搖頭,她不可能利用舞蹈在别的地方投機取巧。
榮钰銘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漫不經心地撐着下巴看向褚時:“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壞了?她說她不願意。”
褚時微愣,似乎根本沒想到榮钰銘會替她出頭。想起之前班上發酵卻不了了之的桃色新聞,他開始莫名不爽。他直視着榮钰銘不屑的雙眼,下一秒怒氣上頭:“你插什麼嘴,關你屁事?”
“哦~你吵醒我怎麼不關我事啊,你那麼牛x怎麼不自己上去來個大劈叉?在這兒道德綁架人家小女孩,真夠爺們的。”榮钰銘皮笑肉不笑,贊歎又敬佩的語氣,把陰陽怪氣發揮得淋漓盡緻。
他這副嘴臉,興亦之再熟悉不過了。隻是因為如今兩人相熟,她很難再見到他對自己這樣。
興亦之回頭對他輕輕搖頭,示意他别說了。
榮钰銘樂了,伸手在自己的嘴邊做了一個拉鍊動作:“行,我不說了。”
“興亦之你參加對不對?”褚時直勾勾地盯着興亦之,眼中隐約閃着怒氣。
興亦之瞥他一眼,快速點了點頭。這倆男的可别當着她的面打起來,不然又是一身麻煩。退一步海闊天空,她就正常參加跳遠,不然也會被分到其他項目。
褚時挑釁般地看了一眼榮钰銘,然後就離開。
她低着頭,似乎正因什麼事而感到失望。
榮钰銘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喂,你學了10年跳舞,怎麼不走藝術生?”
之前看她舞跳得那麼好,他有想過她大概學過很久,卻沒想到是十年之久。
果真是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興亦之答:“很多原因。”
榮钰銘看出來了,小姑娘明明笑着,眼裡卻帶着化不開的憂傷。他輕聲道:“沒事兒,跳舞肯定很容易受傷,你學習這麼好,當成愛好就挺好的。”他拍了拍興亦之的後腦勺,以示安慰。
但他不會幹涉興亦之的決定,盡管褚時對她的态度令他窩火。
運動會當天,興亦之坐在觀衆席,看着褚時忙前忙後地給運動員遞水、送毛巾,背影已經不再是當初給她那種柔光四溢的感覺。
很快就到了跳遠項目的比賽,大家似乎都很賣力,興亦之自然也不想做拖後腿的人。她跳了一個不錯的成績,成功進入第二輪。
正當興亦之為自己的跳遠成績感到小驕傲時,褚時給了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發了水,唯獨漏掉了她。
興亦之有些不解,不懂自己為何被區别對待。
褚時發完礦泉水之後,氣勢洶洶地擰着眉走到她面前:“興亦之,你幹嘛呢?還有一輪你能不能行?”
興亦之懵懵地眨眨眼,反問:“我都進半決賽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劈叉呢?你可是秘密武器。”
興亦之的表情斂住,前所未有的嚴肅:“我跳舞,不是為了這個。”
“那你為了什麼,不就為了出名嗎?”褚時似乎覺得兩人太熟了,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對她發脾氣,“你以為自己很高尚嗎?一個女生打着跳舞的旗号跟男的摟摟抱抱,在這兒立什麼牌坊?”
興亦之的瞳孔不可置信地一縮,一起長大的人居然會說出這樣惡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