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用勞煩你們了。”
“哦?你查到了什麼?”錢潤發一下子來了精神,“有沒有什麼刺激的料?”
仲光華裝模作樣,抱起雙手,皺起眉頭:“這是我家的隐私。”
涉及到細節,一時半會實在編不出來。
錢潤發滿臉失望,哼了一聲,在輪椅扶手上碾滅了煙頭,随意扔到地上。
仲光華忍了一下。
沒忍住。
彎腰撿起煙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錢潤發哈哈笑:“你怎麼跟個女人似的。”
仲光華:……
為什麼我要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和這種底層渣子混在一起?
……都是因為阿芳。
聽見了嗎,阿芳,都是你害的。
你欠我的太多了,一輩子都還不清!
錢潤發所有所思,仰頭看着面前的美男子。
仲光華也若有所思,低頭看着輪椅上枝桠橫出的渣子。
李流年的建議其實不錯。
把事務所買下來。
仲總暗自斟酌着,是哐哐砸錢呢,還是慢慢哄騙呢。
哐哐砸錢未免違反他精打細算的商人本色,慢慢哄騙……他吸了吸鼻子,即使是戶外空間,他也隐約聞到了渣子身上散發出的微妙酸臭味道。
這樣的相處,一分鐘都嫌多。
錢潤發突然一拍大腿:“有興趣來我們事務所上班嗎?”
仲光華當場冷笑。
去給你上班?你知道我是誰嗎?
錢潤發趕緊補充解釋:“哎,不是正經上班啦!我知道你是公子哥,不會讓你真上班的。”
“我就是想請你幫忙支撐一下門面,每天去我們事務所裡轉一圈就行。”
“具體的事情有别人去做,不用你操心。”
仲光華皺眉。
什麼意思,平時也是這樣的嗎?你負責裝點門面,那個“别人”負責做事?
錢潤發:“你是不知道,我這一倒下,愁的很啊。”
“我是事務所裡唯一的男人,我不在,根本運轉不起來啊!”
唯一的男人。
這句話撞進仲光華的耳朵裡。
心狠狠一動。
*
下午五點,花二宮尋人事務所。
宋流星滿頭大汗沖進來,直奔冰箱,抱着冰涼的麥茶咕噜噜猛灌。
阿珍奇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宋流星滿臉一言難盡。
四點的時候,她被客戶電話通知:“那個死鬼說一會兒要出去!肯定是要去見那個女人!你快過來!”
于是她迅速趕到客戶樓下,等到目标秃頭男子下樓,便緊緊跟蹤起來。
秃頭男子果然和陌生女人見面了,看氣氛也确實是情人氣氛,但是——
阿珍一臉驚訝:“分手?”
宋流星:“對啊,他應該是說了分手。兩個人都哭了,哭得好傷心。除了喝咖啡和哭,他們什麼都沒幹,連肢體接觸都沒有。”
她表情微妙:“這算是浪子回頭嗎?”
阿珍伸出一根手指:“這世上沒有浪子回頭,隻有狗改不了吃屎。”
“那個男的肯定是察覺到什麼了,所以暫時低調一陣。過一陣保準故态複萌。沒準還是跟同一個女人。”
“這不挺好嗎,要不了多久,又有生意做了。”
宋流星:……
來電鈴聲響起。
阿珍拿起手機,嬌呼:“是發哥啊~”
她接起電話,一路點頭,一路嗯嗯,最後道:“知道啦~我會和流星姐說的~~~”
阿珍挂了電話,轉頭道:“流星姐,發哥說找了個臨時工過來,一會兒就到,叫你和他對接一下。”
宋流星滿臉驚訝:“發哥什麼時候這麼有效率了?他不是最愛拖拉嗎?”
阿珍聳聳肩,“也許他突然發神經吧。”
她皺起鼻子,“發哥最不靠譜了,誰知道他找了個什麼人來。别什麼都不懂,盡給我們幫倒忙。”
宋流星倒是一臉無所謂:“沒準幹幾天就走了。這些年不也來來去去好多人嘛。都以為這職業有趣,刺激,結果呢,根本受不了辛苦。”
阿珍:“可是流星姐你總需要一個幫手啊!”
宋流星眯眼笑:“所以啊,我自己也在找。求人不如求己嘛。”
阿珍眼睛一亮:“哦哦?你找的什麼人?是不是很厲害?”
宋流星:“是我以前去外地幹活時遇到的一個同行。很機靈,也很能吃苦。他一直對自己的事務所不滿意,我在跟他說跳槽的事。”
阿珍:“哦哦!那挺好的!”
話語間,茶色玻璃門被推開,一陣熱氣湧進來。
兩人齊齊轉頭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