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連連點頭,誇張地說,“實在太好吃了。”劉誠這個小馬屁精在一旁附和,“媽媽燒的菜真的好好吃。”
過了會兒,許之夏突然想起什麼,“許正軍多久沒回來過了,以為請個阿姨就是對你好嗎?”她冷哼兩聲,“最近,他在哪裡鬼混?”
許諾一把捂住劉誠的耳朵,“姑姑,小誠還在,你别亂說。”
“他能做這樣的事,就不要怕被說。這作風,十幾年前怕是要被槍斃的吧。”許之夏咬牙切齒,不過考慮到小兒子,沒有在飯桌上繼續說下去,轉而問起許諾的期中考試。
當得知他數學考了122分後,大大表揚了一番。“你爸……姑父說,最近他整理了些什麼han數的題目類型,上禮拜就說讓我給你帶過來。你看看,有用就看,沒用就扔掉。我和他說了,他一個教化學的,弄啥數學題目,别教錯了。
“肯定有用的。姑父今天又在學校做實驗嗎?姑,你讓他别那麼辛苦。”許諾說。
“他最近出差了,要一個星期。”許之夏勉強笑了笑,每次聽到許諾喊她“姑姑”,喊劉甯禹“姑父”,她依舊有些不好受。“我說的話他又不聽,他隻聽你的勸。下次你幫姑說說他。”
吃好飯,許諾給劉誠拿了一個玩具飛機,劉誠一個人玩得很開心。
他則到廚房幫許之夏洗碗。許之夏一邊用幹布把許諾洗好的碗擦幹,一邊抱怨,“許正軍最近又換了女朋友,根本顧不到你。當時,他非要你搬到這裡住,我和小誠的爸爸想着這裡離青南高中近,就沒反對。哼,現在……小諾,要不,你搬回家怎麼樣?或者搬回原來的房子,那裡離家近,公交車能直達你的高中。”
許諾沒有回答,許正軍不會同意的。他轉而說起,這裡離學校很近,騎車隻要10分鐘就能到學校。他每天早上都能睡到6點半。又說,周末一直有同學找他玩,學校裡交了好幾個朋友。
許之夏歎了一口氣,“你怎麼一下子就長這麼大了,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特别愛哭,摔了一跤哭鼻子,被蚊子咬了哭鼻子,你爸……姑父還給你取了個外号‘愛哭郎’,還專門寫了首打油詩,我家有個愛哭郎……”
“姑……”許諾臉都有點紅了。
臨走前,許之夏又幫着許諾把房間都整理了一遍,才帶着劉誠離開。
劉誠噘着嘴,依依不舍地和哥哥道了别。許諾答應他,下次帶他去吃好吃的。
許諾回到書房,将劉甯禹的歸納整理的題型認真看了一遍,又對照着課文複習了一遍。看着這些一筆一劃寫出來的東西,他感到心有點堵,眼睛也有點難受。他為什麼就偏偏是許正軍的兒子呢,如果他一直是許之夏和劉甯禹的小孩就好了。
許諾以前叫做“劉一諾”,他從來沒覺得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他和所有的男孩子一樣調皮,許之夏會批評他教育他。等長大一點,劉甯禹會帶着他玩籃球、踢足球,雖然他這個爸爸根本不會這些運動。碰到許之夏生氣了,兩人就是天然“同盟”,偷偷說許之夏壞話。
直到小學三年級,一個叫許正軍的男人找上門,說是他的親生父親。許之夏是他的妹妹,劉一諾實際上隻是許之夏的侄子。劉一諾不懂,不理解,他哭着不想離開。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周圍的鄰居都知道了,勸許之夏和劉甯禹,一諾既然有親生父親,而且也有本事,小孩跟着他好。許之夏和劉甯禹咬牙不同意。
許正軍生意做得大,又拿出了親子證明,愣是把小孩搶走了。
再後來劉一諾被許正軍藏了起來,送到别的地方上小學。兩人怎麼找也找不到。許之夏和劉甯禹兩夫妻妥協了,“劉一諾”變成了“許諾”,初中,他終于回到長豐讀書了。
許之夏畢竟是許正軍的親妹妹,特别是劉誠出生後,兩家慢慢恢複走動。
許諾回來讀初中後,許之夏時不時過去看看許諾,還把他的作業拿回家給劉甯禹改。劉甯禹會根據許諾的進度,給他出試卷。
劉甯禹是大學化學教授,為了他,愣是把初中的書又整理了一遍,給許諾劃重點、出題目,把他小學拉下的基礎提了上來。
今年,許諾搬到這裡後,他把小洋房的鑰匙給了許之夏一把,許正軍沒有反對。
第二天,班主任老馬抱着一沓試卷走了進來,迎來了大家的“噓”聲。
“大家看到我,這麼激動的嗎?”馬志文笑着說,“哎呀,大家放輕松。放心,你們張老師是一個個報分數,我不做這樣的事情。”
老馬緊接着說,“這次的作文寫的是議論文,我覺得我們班每個人都很有想法,我教書這麼久,還沒見過這麼多有意思的試卷。所以……”
所有同學都不想接他的話,這段時間的相處足夠讓大家了解班主任的“惡劣性格”。
“課代表上來發試卷。”
曾好雨深吸一口氣,才站起來走到講台,這次不知道又有啥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