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年,溫喬第一次這麼慫。
誰叫人家是書中男主,自帶主角光環,不是她能招惹的。
随着隊伍漸漸縮短,終于輪到她打電話了。号碼撥通後,電話那端傳來奶奶的聲音,“是喬喬嗎?”
溫喬鼻尖兒一酸,柔聲應道:“嗯,是我。”
“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爸…已經下葬了。您放心吧,一切順利。”
“那就好…那就好,你什麼時候回來?”
提起這件事,溫喬不禁屏住呼吸,小心試探:“奶,京市那邊沒什麼親人了,不如咱們搬回煤城生活,怎麼樣?”
“你這話什麼意思?”
溫喬早料到她會反應激烈,于是耐心解釋道:“您先别急,我覺得煤城是咱們的故鄉,親戚朋友比較多,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他們也能幫襯一把。”
可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電話那端插話道:“當初,你爸好不容易拖家帶口搬到京市,你和你弟才有了京市戶口。如今再搬回煤城,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再說,溫牧的病怎麼辦?不治了?”
溫牧是溫喬的弟弟,因為車禍大腦損傷嚴重,目前處于癡傻狀态,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根本治不好。
論醫療條件,煤城比不過京市。但,溫喬現在有澡堂系統,憑借系統的能力,她相信總有一天,溫牧會恢複健康的。
眼下,隻能先把他們騙回煤城再說。
“奶,我最近結識一位老中醫,他曾治好過植物人。像溫牧這種情況,對他來說不是什麼疑難雜症,不過治療時間比較漫長,我想試一試,所以才想讓你們暫時搬回煤城。”
老人聽後沉默良久,再開口,語氣有所緩和,“我怎麼沒聽說煤城有這種厲害人物?不會是騙子吧?”
“您已經離開煤城七八年了,沒聽說過很正常。溫牧今年才十八歲,難道您想讓他一直病下去?”
老人再次沉默,過了好半晌才說:“行吧,過幾天我們去瞧瞧,如果那位中醫真有本事,就搬回煤城住,如果他是騙子,你要立刻跟我們回京。”
“好,我聽您的。”
溫喬忍不住揚起唇角,三日後,坐上開往京市的火車回家接人,滿含期待的心不再像以往那般沉重。
回京的路上,她把腦海中的系統又仔細了解一遍,沒使用的獎勵——[源源不斷],其功能也被她猜出了七八分。
等把奶奶和弟弟接回煤城,她的澡堂就可以正式營業了!
火車“哐哧哐哧”行駛十多個小時,終于到達京市。
溫家住在某機關大院内,因溫父離世,房子将被收回,住不長久了。如果沒有澡堂系統,她辦完喪事回京,也是要搬家的。
隻不過才幾天時間,再次踏入大院,她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溫喬抻了抻身上旗袍的裙角,又拿出包裡的小鏡子照了照,見儀态端莊沒有瑕疵,才朝溫家的方向走去。
有鄰居看見她,上前關心道:“呦,小喬回來了。你爸下葬沒?”
溫喬轉過身,回以淡淡一笑,“已經下葬了,謝謝關心。”
“那你和裴家的親事咋解決的?昨晚,裴書安他媽又去你家了,裴書安出國進修,他知道你家出事不?”
聽到此話,溫喬笑容一滞,很快恢複如常,“我和他的親事,是當年長輩們定下的,如今我爸不在了,裴家悔婚也無可厚非。隻要裴家把當年交換的定親信物換回來就行。”
那可是三十年後,價值千萬的翡翠镯子,她必須追讨回來才行!
鄰居眼中閃爍着八卦的光芒,問:“是啥信物啊?你真舍得和裴書安分手?等他将來回國,必定前途無量啊!”
“他以後什麼樣兒,已經跟我沒關系了。”
溫喬笑語晏晏,看起來十分灑脫。鄰居見狀,隻當她在強顔歡笑,剛想繼續追問,溫喬卻轉身離開,态度決絕。
前方不遠處是一棟棟小紅樓,溫家住在西南角的樓房,每層四戶人家,他們住在第二層。
當她拿出鑰匙打開家門時,奶奶李秀珍正端着碗給溫牧喂飯,兩人聽到動靜同時轉頭,溫牧露出呵呵傻笑,李秀珍眉頭一皺,問:“怎麼穿這件衣服回來的?腰那裡不合身,我還沒改尺寸呢。”
從小到大,溫喬就像個洋娃娃,要穿奶奶喜歡并縫制的旗袍,要像大家閨秀一樣,溫婉端莊。還要學習各種才藝,隻為将來嫁進高門大戶。
這一切,都出自李秀珍的執念,她曾是上海灘的富家小姐,可惜年輕時候是個戀愛腦,與窮小子私奔到了煤城,剛生下兒子,窮小子就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