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一人把兒子拉扯大,受了不少苦。
因此,在教育方面格外嚴苛,尤其怕溫喬重走她的老路。
而溫喬體諒她的不易,這些年一直很聽話,從未違背過她的意願。
就比如穿旗袍,溫喬并不喜歡,卻為了讨她歡心,時常把旗袍穿在身上,好看是好看,但與周圍同齡人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奶,最近事情太多,我給忘了。”
李秀珍放下飯碗走過來,眼中盡是心疼,“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快去洗手吃飯,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炸醬面。”
溫喬心中倍感溫暖,剛想回卧室換身衣服,卻被李秀珍突然叫住:“對了,書安他媽昨天來過,你真打算退婚?”
她腳步一頓,臉色平靜道:“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您幫我把定親給的镯子要回來,金鎖還給他們,這件事就算翻篇了。”
“行,我明天去裴家。”
在李秀珍眼中,裴書安是個十分難得的孫女婿人選,無論樣貌、才華皆是人中龍鳳,就這樣退婚有點可惜了。
但,做人要有骨氣!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他們不幹。
“喬喬,你還年輕,别因為這樁親事想不開,等以後,奶一定幫你尋份比裴家更好的親事。”
溫喬點點頭,答應下來,其實心中滿不在乎。
她對裴書安沒有男女之情,當初會答應這門親事,隻是覺得對方條件不錯,知根知底,對她又很好,嫁給别人還不如嫁他。
現如今親事黃了,她反而松了一口氣,以後隻想努力賺錢,等她有了錢,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沒必要非嫁高門大戶。
這些心裡話,她不敢跟奶奶說,隻能憋在心底,慢慢籌劃。
就在這時,溫牧抱着飯碗走過來,對着她憨憨一笑,“姐,你吃……”
曾經的溫牧是個智商極高的天才少年,如今成了傻子,溫喬不禁鼻尖兒發酸,接過他手裡的飯碗,要喂他。
“姐還不餓,你先吃。”
溫牧仍然笑得傻兮兮,張開嘴,繼續乖乖吃飯。
李秀珍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裡,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第二天一早,她拿着金鎖去了裴家,同在大院兒住着,距離不算遠。
結果,半個小時後,有鄰居跑到溫家,拍門揚聲道:“小喬,不好了!你奶和裴家媳婦打起來了!”
溫喬聽到動靜,連忙打開房門,問:“我奶怎麼了?她在哪兒?”
“在裴家門口呢,你快去看看吧!”
溫喬把弟弟交給鄰居照顧,便朝裴家的方向跑去。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隐約能聽見老太太的叫罵聲和裴母尖銳的吼聲。
兩人曾經關系很好,皆是好面子的人,會鬧成現在這樣,溫喬屬實沒有想到。
“老太太,您讓周圍鄰居評評理,這麼多年,我對溫喬咋樣?隻不過是個破镯子,您讓我拿五千元償還,怕不是窮瘋了吧?”
“窮瘋的是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既然退婚,當初交換的信物就該物歸原主,你憑啥不還?要你五千都算少的!”
溫喬聽清他們的對話,不由得心裡咯噔一下,忙走過去攙扶李秀珍的胳膊,問:“奶,發生什麼事了?”
李秀珍氣呼呼地轉過頭,那雙慈祥深邃的眼眸中盡是憤怒,“她說咱家的镯子碎掉了,要用金鎖抵債。金鎖才值幾個錢,我讓她掏五千元錢,她說我訛人。”
那翡翠镯子本是一對,顔色種水極好,是李秀珍十六歲時的生日禮物,當年拿出一隻換給裴家作信物,是想讓裴家對溫喬高看一眼,沒想到有一天,對方會耍無賴。
溫喬也很氣憤,一雙美眸定定地看着對方,擲地有聲道:“鐘姨,那镯子什麼價值,您應該很清楚。如今兩家婚事取消,不管您多喜歡那镯子,都必須還回來,如果不還……我會給裴書安打電話。”
聽到“裴書安”的名字,鐘悅眼神閃了閃,仍一口咬定镯子碎了,可以賠錢,但不能賠五千元。
溫喬也看不上那五千元錢,隻想把镯子要回來,她心思轉了轉,露出一抹淺笑,“既然這樣,婚事不用退了,我一會兒就去找裴書安的單位領導,讓他給我作主。”
裴書安正處于工作上升的重要階段,鐘悅一聽瞬間慌了,“小喬,書安一直對你掏心掏肺,你千萬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