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為什麼看見自己坐在面前。
“甘澄。”
面前的自己出聲了。
甘澄驚悚地瞪大眼睛。
——她和江天谕靈魂互換了!
甘澄花了三個小時才勉強接受這個事實。
剛才車撞過來的時候,是江天谕撲過來護住她,躲過了緻命傷害。甘澄的身體隻有輕微的擦傷,因此江天谕先醒了。
護士小姐給甘澄換藥,甘澄嗷嗷叫喚。
江天谕的身體,肩膀、手臂、背部、腿……均有不同程度的傷,肌膚破皮,腿上還有長長一條直線形的傷,被不知道什麼樣的利器勾掉了肉。
雖然隻有皮肉傷,但看起來怪瘆人的。
好痛!
“啊……”甘澄有點忍不住。
江天谕開口:“能輕點嗎?”
“哦,好,我會小心的。”護士覺得這一男一女的搭配挺奇怪。這男人的表情姿态好像小女生,被痛到的時候,還會咬一下嘴唇,委屈地憋嘴,看得人怪别扭。旁邊這女人,又冷着臉坐一旁盯着自己,渾身散發寒氣。好像自己是故意給人家弄痛的!
護士收完藥,離開時又回頭看了一眼。
帥歸帥,但也太沒男子氣概了吧!
沒有男子氣概的甘澄靠在床頭,用還算完好的左手托腮。表情凝重,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一定是夢吧?
或者是什麼整蠱遊戲?
類似躺在儀器床上,能讓人看見幻覺之類。
“江天谕,你是不是整我呢?”
他沒說話,看起來接受良好。
甘澄看見自己的臉上挂着屬于江天谕的表情,說不出的别扭。
“怎麼辦,怎麼辦?江天谕,你說話啊!”
甘澄拍了一下他。
“先回家吧。”
回家?
甘澄生無可戀地坐上江天谕的車,看着窗外,腦子一片空白。
“江先生,去哪裡?”
江天谕:“望江。”
司機聽見女主人發話,又透過後視鏡看老闆的反應,見他望着窗外,沒有否認,便啟動車。
很快達到别墅。
甘澄還記得那日離開這裡,是多麼輕松快活。繞着這麼一大圈,還是回來了,還是以一種如此離奇的方式!
甘澄以為不會再有比自己是虐文女主更加荒謬的事了……
沒想到,老天你還能這麼整我?!
江天谕看見她表情扭曲,默不作聲地走向料理台,煮咖啡。為避免露餡,他剛才已将别墅的傭人辭退。
這裡隻有他們兩個。
江天谕給她倒了杯咖啡:“冷靜一點。”
“你還有心情喝咖啡?”
“既然事實已經擺在面前。我們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應對。”
江天谕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喝一口咖啡。被他冷靜的目光注視着,甘澄煩躁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不過——
甘澄俯視裝着江天谕靈魂的自己,思維發散地想。
原來用江天谕的視角看,她這麼嬌小的嗎?
小小的一隻坐在那裡。
像小手辦。
甘澄在他對面坐下,抿一口咖啡:“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江天谕向來冷靜,即便是碰到如此超越認知的現象,幾乎是在發現的刹那,已經在腦海中預設出将來可能會遇到的困難,并一一給出應對措施。他是行動上的巨人。他的世界裡沒有怎麼辦,隻有如何做。
“首先你得搬回來跟我一起住。”
說完,江天谕觀察她的反應,見她艱難地點了下頭,他沉着臉,開始說接下來應該注意的事項,以及兩人應該如何應對各自的事業和家庭。
甘澄的家庭不難應對。結婚後,甘澄跟父親幾乎不怎麼來往,江天谕倒是一直跟父親保持聯系。而她母親周遊世界,平常也隻有電話溝通。
而江天谕的情況比較複雜。他母親早亡,七歲才被江家認下,因此他跟江家人不親,大學就搬出來住,一直到現在。
但家庭的重大聚會卻不能缺席。
甘澄跟他去過幾次江宅,那氛圍,簡直令人窒息。
江天谕說,到時如果要回江宅,他也會跟着一起。江家那邊還不知道他們離婚的事。
說到離婚。
“那等到時候我們換回來,再公開離婚吧?”
江天谕黑沉着臉。
——怎麼還是那副死樣子!
不過他這副表情出現在自己臉上,沒什麼殺傷力。像隻會撓人卻構不成半點威脅的小貓,有點點好笑。
甘澄捂着嘴,笑從眼睛裡跑出來。
這樣一來,她好像一點都不怕江天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