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是篡改?那山谷裡明明無礦,你偏要引了王爺過去,是何居心?”沈秋義正言辭的駁斥,心中暗暗焦急,絕不能讓裴寂進山谷。
轉着玉扳指,裴寂面上冷了幾分,睇向沈秋的目光裡多了絲殺意。
她果然還是要背叛了!她以為他會相信一個滿口謊言的細作?
那日醉月樓的事,裴寂一清二楚。
感覺到那如芒在背的目光,沈秋知道裴寂對她動了殺心,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可一旦進了山谷,無論是裴寂還是她都活不成,那些人不會放過她。
原本制定的逃跑計劃,隻怕也無法實現。
“卦象便是如此,你莫要誣陷老朽,隻要進了山谷,自然就能證明老朽所言非虛。”曾南漳一甩拂塵,面上一片淡然,如世外高人不與凡人一般計較。
接着又略帶不虞的對裴寂躬身一禮,“裴家于老朽有恩,若非如此,老朽斷然是不會來此血煞之地的,若王爺信不過老朽,那老朽就此告辭!”
“先生言重了,本王自是相信先生的。”裴寂趕忙托住曾南漳的胳膊,阻止他繼續行禮。
直到玄一回來,與他耳語了幾句,裴寂墨眸晦暗,變了又變,“先生确定隕鐵就在裡面?”
曾南漳沉吟片刻,“此處山勢奇特,已成卧龍之勢,王爺所尋之物必然在其中。”
“這裡分明沒有一絲一毫的磁場如何會有隕鐵?”沈秋急的直冒汗,可她看出來了,裴寂鐵了心要進去,根本不會信她。
“既然先生如此肯定,那就去吧!”裴寂薄唇微抿,微微點頭,下令侍衛們守在山谷入口,隻帶了曾南漳,沈秋及幾名礦丁進了山谷。
沈秋默不作聲,悄悄觀察着樹林裡的環境,琢磨着一會兒應該往哪跑能活命。
一旦穿過樹林,便是進了山谷腹地,怕是想跑就不容易了。
“秋兒姐姐,秋兒姐姐,尋龍尺有反應了!”飄散的思緒一下子被張雲和拉了回來。
他興奮地跑到沈秋面前,“我能感覺到尋龍尺剛剛顫了一下,你說到底下面有什麼東西?”
“是水源。”沈秋從地上刨出一棵草根,指着根部對張雲和解釋,“這種草叫千屈菜,喜濕,這地下可能有水源。”
裴寂面色如常,心裡卻翻滾着巨浪,西北最缺的就是水,若沈秋真懂尋水,那留她一命,也不是不行。
“曾先生,依你看,還要多久才能找到隕鐵?”
“回王爺,穿過樹林,很快就到了。”曾南漳平靜的表情下顯現出一絲不尋常的急躁。
就在衆人出林子的那一刻,曾南漳突然一個閃身,沖了出去,接着便迎來了密如雨幕的箭矢。
“不好,有埋伏!退回樹林去。”
礦丁們已經無暇顧及尋礦的事了,他們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逃竄。隻有張雲和雖然害怕得直發抖,但還是強撐着跟在沈秋身邊。
然而,身後的密林也傳來兵器交鳴之音,其中還夾雜着暗器飛掠帶來的呼呼風聲。
他們被包圍了。
這會兒裴寂也明白了,真正背叛了他的根本不是沈秋,而是曾南漳,或許他原本就是晉王的人。
“裴寂,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數十名死士從密林中竄出。
這些人顯然是早有準備,他們一面用暗器幹擾裴寂的視線,一面派出死士進行劫殺,讓人防不勝防。
突然一支暗箭射來,沈秋毫不猶豫地擋了過去。
噗嗤!
箭矢刺穿肩膀的劇痛讓沈秋差點沒疼暈過去,身子筆直的倒了下去。
“秋兒!”裴寂側身将沈秋攔腰摟了回來。
他沒想到,沈秋居然會為他擋箭,素來清冷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
“王爺,不要管秋兒了,快往西跑,那邊有一片石窟溶洞,或許有出路。”
早在來之前,她便已經研究過這個區域的地質環境,并結合當地地形風土,得知西邊是一片溶洞石窟,極有可能連接着地下河。
沈秋固然疼得要命,但這對她來說是個機會。隻要裴寂離開,她就能趁機逃走,從此天高皇帝遠。
“别說話,本王不會丢下你不管!”裴寂立刻發出信号,隐藏在暗處的暗衛們如電光火石般加入了戰局。
“不,王爺,秋兒走不了了,您帶着秋兒這個累贅怕是也很難逃走,就讓秋兒留在這裡吧。”
快走啊!你不走,我怎麼跑?沈秋心中焦急,卻不敢催促得太明顯,以免露餡。
裴寂卻以為沈秋在擔憂他的安危,心中微微一蕩。
玄甲軍培養出來的暗衛,各個以一敵十,很快就殺出了一條血路。
“去西面。”裴寂攔腰抱起沈秋,暗衛斷後,朝着西面奔去。
“還追嗎?”死士問頭領。
“真是自尋死路,那邊可是雙鬼朝天,去了隻有死路一條。”頭領冷笑一聲,“原地紮營,咱們就守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