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眼中滿是焦急,打橫抱起沈秋,便往村子裡疾奔而去,并吩咐玄一準備傷藥。
等裴寂的身影消失,梁元洲才從暗處走了出來,眼底劃過一抹暗芒,看來這沈秋很不一般啊!
他可是從未見過裴寂對那個女子上過心。
山腳和半山腰的村子裡的山匪都已經被鏟除,如今入駐的是玄甲營精銳。
沈秋的意識慢慢回籠,眼前漸漸清晰起來,簡陋的農舍,破舊的桌椅,這是又回到山腳的村子裡了。
一覺醒來,身上的痛感也随之襲來,之前在落石坡的時候跑的太急,鞋子已經磨的露了底,腳底被石頭劃出一道道血痕。
這會兒無論是脖頸還是腳底都已經上過藥,腳也被包紮了,好似兩個肉粽。
雖然已經上過藥,但嗓子裡幹澀疼痛的感覺還很清晰,連咽唾沫都困難。
不一會兒,裴寂走進來,見沈秋醒了,便倒了杯水給她,“喝點。”
沈秋也不矯情,接過水杯喝了幾口,想起之前發現的赤鐵礦,原本恹恹的臉上立刻鮮活起來,“王爺,奴婢發現鐵礦了,就在這座山上。”
“你現在先好好休息,鐵礦的事不急。”
剛醒來就提鐵礦,她這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心思讓裴寂很是煩躁。
“怎能不急呢?王爺如今最是需要這些鐵礦不是嗎?”
“山匪還未徹底剿滅,這時候便是有鐵礦也不宜暴露。”
“哦,對,要先解決了這些山匪才行。”沈秋點頭,是自己太着急了。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接着是玄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王爺,屬下有事禀報。”
“這是山匪的廚娘做的,你先湊合吃點。”裴寂将幾塊糯米糕放在桌上,便徑直出了屋子。
玄一走上前,行禮後,淡聲道:“王爺,梁三跑了,我們在村裡發現了不少暗道,其中有一條通往匪巢的暗道。”
“将暗道全部堵死,按計劃行事,一個不留。”男人眸光銳利,聲音低沉無波,難辨喜怒。
日子一晃過了五天,裴寂自那日離開就沒再過來,這幾日一直是谷娘子在照顧沈秋,并時不時的講些村子裡發生的事兒。
這才知道谷娘子等一衆被劫掠來的女子都已經被救了出來,可這些人卻沒有人願意回家,甚至有些人還怒罵玄甲營毀了她們的家,要和士兵們拼命。
沈秋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便想着再去山上看看,那一日來去匆忙,尚未能仔細查看。
春陽微暖,雲霧輕輕,陽光灑在石山上形成奇異的光影。
沈秋換了身方便活動的衣物準備上山,出門卻正看到迎面向她走來的裴寂。
男人的面容有些疲憊,胡茬都冒了出來,倒是那一身青色錦衣仍然平整,不見一絲淩亂。
在看到沈秋時,男人快走幾步,臉上也多了幾分神采。
“怎的出來了?山裡風硬,你身子剛好該多休息。”
“王爺,奴婢已經好了,想先上山去看看。”
“不急,本王已經派了人上去查勘。”
話音剛落,幾道身影急匆匆從山上跑下來,走在最前面是有些時日沒見的張雲和。
“師父!”張雲和一看到沈秋便露出燦爛的笑容,開始和旁邊的人炫耀,“看到沒那是我師父,她可厲害了,還會做尋龍尺呢!”
身旁的幾名老礦丁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便是從出生就開始學探脈又能有多少經驗?我們可是有着二十年經驗的老礦丁。”
“那山上雖有部分赤鐵礦,不過有沒有開采價值還未可知。”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沈秋不遠。
其中年長的胡姓礦丁先一步對裴寂行了跪伏禮,“王爺萬安,小的等人已經尋到了鐵礦。”
免了幾個礦丁的禮,裴寂開始問起鐵礦的情況。
這時幾人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此次查勘的結果。
“回王爺,這一處的确蘊含鐵礦,可其中還摻雜着其他的礦石。”
“那種礦……小人也曾有幸接觸過,雖含鐵卻無法煉制出鐵來,還含有毒性,之前小的一位朋友煉制這種鐵礦便被那刺鼻的味道給熏倒了。”
因着沈秋說發現了鐵礦,裴寂将王監丞等人也叫了過來。
王監丞看到胡礦丁手裡的鐵礦也是臉色大變。
“王爺,胡礦丁說得沒錯,這是一種毒鐵礦,沒什麼提煉價值,還會害得匠人們中毒。”
這些礦丁,不乏一些已經與礦石打交道打了三四十年的人。
最差的都有十來年的經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