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裴寂也沒等到那盒加料的點心,體内暴虐浮躁的血液終于平靜下來。
他和沈秋也算是共過患難的,想必沈秋對他也是有好感的。
否則在小湘嶺時,沈秋怎會被脅迫也沒有暴露過鐵礦的秘密,梁元洲可是晉王世子,卻到現在還不知道沈秋便是尋得鐵礦的人。
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對沈易安的殺念漸漸高漲,但這事兒絕不能讓沈秋知道。
“你昨兒買的那盒點心呢?”一見到沈秋,男人就忍不住開口問起。
“吃了啊!”随即沈秋一言難盡地瞅着裴寂,“王爺不會是也想吃吧?奴婢就這麼點月銀,可請不起王爺,您若是想吃,還是自己去買吧。”
她的錢可是要留着離開王府用的,少一點都不行。
原本對于桂順齋的點心,沈秋也是可吃可不吃的,她并不是個貪吃的人。
可昨兒為了瞞過沈易安那些人,她隻好費盡心思繞了幾大圈,去桂順齋買了一盒同樣的點心,李代桃僵,這才将原來那盒加料的給扔了。
“……”裴寂沉默了一瞬,忽又勾起唇角,冷峻的面容仿若冰山融化,清冷中帶着禁欲的誘惑,“好,以後本王買給你吃。”
他這話怎麼聽着好像在勾引她?沈秋不由瞥了男人一眼,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隻是那眸光看着炙熱濃烈,唇角的笑意還未收起,讓她忍不住避開了他的目光。
沈秋一直都知道裴寂長得好看,可這一刻,心湖仿佛被撥弄的琴弦,蕩起片片漣漪。
男□□人!
非禮勿視!
“不……不用……”沈秋磕磕巴巴地拒絕。
裴寂臉上的失望一閃即逝,随即轉身遮住眼底抑制不住的肆虐風暴,隻要他不放手,她就哪裡都去不了。
粥棚已經步入正軌,偷襲烏魯一戰西北軍大獲全勝,搶來的牛羊無數,軍需。
豢養了這些牛羊,挨到秋收便不是問題。
再次跟着裴寂來到軍營,看到鐵礦源源不斷地被煉制,沈秋心裡越發覺得自己自由的日子不遠了,便也不吝啬的指導礦丁們一些現代勘探知識。
至于冶鐵,沈秋雖熟悉地質勘探,但對于鐵礦冶煉也不過是曾經閑暇時了解了一些,算不上精通,好在匠人們領悟能力比較強,隻她一說,他們便明白了。
明明冶鐵方面她已經說過沒什麼可指點的了。
沈秋左等右等,可卻始終不見裴寂提起放她離府的事。
不行,不能再等了,有沈易安那個定時炸彈在,她的日子好不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害死。
思及此,沈秋決定跟裴寂攤牌。
軍帳内,裴寂正處理軍務,就見沈秋端着茶水走了進來。
“王爺累了吧!喝點茶。”
随後又拿出幾張紙,放在桌案上。
紙上寫着歪歪扭扭的字。
裴寂挑了挑眉,語氣中帶着戲谑,“秋兒這字倒是别有特色。”
“……王爺就直說很醜算了!”沈秋有些羞惱地瞪了男人一眼,原主雖然認識字,但沒練過書法,沈秋更是沒寫過毛筆字,自然寫不出什麼好看的字來。
“這是奴婢根據古籍以及這些時日從各處考察,分析出來的一些關于礦産資源的分布情況,王爺可以做個參考。”
沈秋心想,既然裴寂不開口,想必是給的好處不夠多,若是自己沒了利用價值,他應該就會放自己離開了。
談到正事,裴寂頓時嚴肅了起來,認真地看着紙上的内容,越看越是心驚。
這份文書寫得有理有據,若真如沈秋所說,那這份文書可以稱得上是無價之寶,甚至一旦洩露,就會引來衆藩王圍攻。
連這樣的秘密都告訴了他,秋兒一定也是對他有感覺的。
裴寂将文書合上,直接放進衣襟内袋中,鄭重又霸氣地将沈秋一把攬入懷中,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缱绻,“本王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相信本王。”
“等等……王爺您再說什麼?”沈秋一臉錯愕的推開裴寂,又向後退了兩步,“王爺您誤會了,您日後會有王妃,不需要珍惜奴婢,隻求王爺看在奴婢獻上的文書的面上,還奴婢賣身契,放奴婢自由。”
乍一聽到,裴寂愣了一瞬,剛剛有多激動,現在就有多憤怒,整顆心如沉入谷底,周身散發着陰森恐怖的氣息,語氣變得冷戾兇狠,“你這麼煞費苦心地準備這些,就是為了離開王府?”
沈秋張了張嘴,忽地又閉上了一言不發,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無論她怎麼解釋結果都是一樣的。
“難道本王對你還不夠好嗎?”隻要一想到沈秋要離開,他的心就揪着疼,狠戾的眼眸看起來又有幾分委屈。
“威脅我,還把我送進掌浣算對我好嗎?恕我無法體會王爺的好,我從不想做什麼奴婢,也不想做你的妾,我這人所求不多,不過一個院子,一人心,一世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