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開始他以為沈秋是奉命出府辦事。
可沈秋的異常舉動立刻引起了沈易安的警覺,于是他不動聲色,假裝沒看到,卻讓同伴暗中追蹤沈秋的足迹。
沈秋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沈易安的懷疑,可玄五一直負責暗中跟着她,自然看得清楚。
另一邊,裴寂聽着玄五彙報沈秋一整日的所作所為,尤其是當他聽到沈秋竟然辦一張雁戶時,臉色頓時黑沉下來,冷笑着道:“果然是想跑啊!”
“屬下還發現,有兩撥人同時盯上了沈秋。”
自從在奇石街看到了沈易安,沈秋就不敢明目張膽的出門了,每次都要喬裝打扮再帶上幕籬才敢出去。
即便如此,沈秋還是覺得茲城不宜久留,随後便收拾了随身的包袱,準備一大早,開了城門就離開府城。
隻是沈秋怎麼都沒想到,就是這個時候她被人劫持走了。
還沒出巷子,就遇到幾個醉漢,似是喝了通宵剛回來,原本沈秋也沒當一回事,她有信心喬裝後的模樣絕對無法引起男人的注意。
然而就在她從幾人身邊經過時,脖頸傳來鈍痛,眼前一黑,身子便軟了下去。
醒來時沈秋已經在馬車裡,馬車辚辚駛過凹凸不平的小道,有些颠簸,沈秋緩緩睜開雙眼,眼神還有些迷離,直到對上對面坐着的男人,才蓦然驚醒。
“沈易安,怎麼是你!”沈秋扭了扭身子,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繩子綁着。
“秋兒以前甚是乖巧,從不會忤逆哥哥,如今是連敬畏都沒了,竟然直呼起哥哥的名諱。”坐在對面的沈易安面色冷峻,看她的眼神淩厲中帶着不滿,隐約間似乎還有着若有似無的惡意。
“做哥哥的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妹妹?”沈秋嘲諷一笑。
這人遠比她以為的更有病,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裝得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樣。
沈易安聽了也不生氣,極有耐心地解釋着,“妹妹實在不該背叛晉王,可即便妹妹做了這般大逆不道的事,哥哥還是舍不得妹妹死,隻能綁了你帶回晉王府,聽候王爺發落。”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沈易安了?感謝你送我去死?”
聽到沈秋直呼他名諱,沈易安似有些傷感,“秋兒如今連哥哥都不願意叫了,是在怪哥哥嗎?”
沈秋看着他冷冷一笑,語帶嘲諷,“就你也配做我哥?你隻配做晉王的狗!為了向晉王邀功出賣妹妹的狗東西,我以前可真是傻的沒邊了,才會相信你的鬼話,做細作能有好日子,從這一次九死一生,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對你來說親情也不過是你向上爬的墊腳石。”
沈易安聽了沉默不語。
“沈秋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有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哥哥,你想踩着我的屍體往上爬,也要看我願不願意。”
說着,沈秋便扭動着身子往車廂門口挪,與其被帶去晉王府被折磨緻死,倒不如就這麼死了,還少受點罪。
沈易安一把将沈秋拉回來,臉上那點虛僞的溫和收得幹幹淨淨。
“罵夠了嗎?我不想再過以前的苦日子有什麼錯?何況忠于主子本來就是咱們做奴才該做的事,你若不是我妹妹,我早就一刀殺了你,怎還會帶你回去請罪,求晉王饒你一命。”
“麻蛋!”沈秋氣的都爆了粗口,“為我求情?你若是不抓我,我早就逍遙快活去了,用得着你求情?那晉王不過仗着有點鐵礦就以為自己無敵了,其實不過就是個蠢貨,你為了一個蠢貨犧牲自己妹妹,就是個大蠢貨。我求求你别在這裡裝模作樣了,你當我和你一樣蠢,還會再信你的鬼話?”
越說越激動,沈秋不自覺紅了眼,心底一股怨氣如翻滾的巨浪,似要沖出身體,這突如其來的情緒竟讓她難以控制的哭了起來。
她對沈易安沒什麼感情,所以這是原主的情緒,被親哥哥如此利用,也難怪原主反應如此大。
沈易安聽了這些話半天沒出聲,對上沈秋充滿怨毒的雙眼,嚴肅冷冽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恢複平靜。
“我聽說西北王很是看重你,還打算把你收入房中,隻要你再幫哥哥一次,這以後我就再也不打擾你了,算哥哥虧欠你了,行嗎?你就幫哥哥一次。”
沈易安說得很是卑微,眼中帶着乞求,若是原主怕是又要心軟了,可沈秋早已看透了這人的本質。
為了達到目的,他什麼都做得出,無論是卑躬屈膝,還是冷血無情。
沈秋甚至覺得,她若真幫了他,這人轉手就能給她背刺。
“你是怎麼做到如此沒臉沒皮的?前面還打暈了我,要送我去死,後面就談什麼親情,讓我幫你,你這臉可真大!你怎麼不上天呢?”
“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打算,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放了我!”沈秋也懶得再跟他繼續周旋,便梗着脖子開始跟他硬剛。
沈易安眸光閃了閃,眼底劃過一抹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