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愈演愈烈,很快又衍生了更多的版本。
不過這些沈秋都不知道,這幾天裴寂就好像黏人精一般到哪裡都帶着她。
便是吃飯也要将她抱在懷裡,一口一口地喂着吃。
沈秋忍無可忍地想要從男人的腿上下去,卻被扣得更緊。
“我又不是兩歲!這麼吃飯也太丢人了!”
“要不換你喂我?我不嫌丢人。”裴寂戲谑地瞅着面前已經紅透了臉的女子。
“滾!”見男人還不松手,沈秋無奈,生無可戀的一口接着一口地吃。
不過她也不是真的煩他,她知道裴寂是怕她獨自一個人會想起那些血腥的場面。
從祁縣殲滅了三千烏魯軍起,士兵們士氣大漲。
周校尉經此一戰,晉升為将軍,負責守衛雲州。
但嚴峻的問題仍然在,縣衙内謀士們以及幾位小将各持己見,裴寂坐在主将椅上也沉默着。
“幹脆直接殺到烏魯境内,殺到他們不敢再踏入西北半步。”
“找不到烏魯人隐藏的支援路線,不知他們會從什麼地方下手,我們仍然被動。”
一方主張直接進攻,一方建議徹底掐斷他們隐藏的補給線,一時間陷入焦灼,裴寂揉了揉眉心,“先到這,你們退下吧,讓本王好好想想。”
等衆人散去,周源卻并未離開。
“周将軍可還有事?”裴寂又拿起斥候傳回來的消息仔細看了一遍。
祁鎮不能丢,一旦祁鎮失守,雲州必定不保。
這一戰隻能勝不能敗。
“王爺,此前沈娘子上過狼山。”
裴寂微微一怔,當時有周源等人跟着,玄五便回去了軍營向他彙報情況,所以沈秋上狼山的事他并不知道。
一想到沈秋居然膽子大到連狼山都敢去,裴寂真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狼山有多危險你不知道?竟然由着她的性子來?”裴寂愠怒呵斥。
“屬下知錯,不過沈娘子繪制了一幅狼山到禺山的地形圖。”
裴寂立馬會意,點頭,“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等周源走後,他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你說她為何大老遠來這麼危險的地方繪制地形圖?”
“沈娘子必是知道王爺所急,特意來助王爺的。”成風适時開口,正說到了裴寂心裡。
沈秋這兩日在縣衙裡也聽了不少關于戰事的事情,知道裴寂打算死守雲州,便找了個時間,将之前繪制的地形圖給了裴寂。
畢竟唇亡齒寒,裴寂若是真戰死在這裡,不說百姓活不下去,她也要死,何況她還指着收回禺山,好去尋玉石礦呢。
此時,裴寂将手裡的地形圖放在桌案上,越想越欣喜。
“她為了本王不辭辛苦制作出如此精密的地形圖,可見是心裡是愛極了本王。”
成風站在一旁頭壓得很低,“沈娘子總算是知道王爺的好了。”
心裡卻想着,依周将軍所說,沈娘子并不是為了王爺來的。
不過他可沒膽子說出來。
将以前的地形圖和沈秋的地形圖相比較,倒真發現了好幾處不同。
便命人喚了沈秋過來。
沈秋靜靜地站在一旁,等着裴寂開口。
“本王這裡有份祁縣地形圖,是軍中斥候勘測所繪……”裴寂拿出一幅圖,将兩幅地形圖都鋪在桌上。
在禺山這部分,雖然地圖看着很相似,但明顯沈秋繪制的那幅地形圖對禺山做了不少标注。
而這些标注,裴寂竟是一個都看不懂,便問起了沈秋關于禺山地區的看法。
“王爺之前說烏魯人找到了一條隐秘路線,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運送糧草,突襲祁縣及附近村落?”沈秋沒有回答裴寂的問題,而是問起一直困擾衆人的問題。
“的确如此。”
“王爺可曾想過山腹或者地下?”
裴寂以為沈秋指的是有人背地裡采礦,便搖了搖頭,“不可能,若是此地有人采礦,本王一定會知道。”
“王爺對祁鎮的曆史知道多少?這裡可出過什麼權貴或者被貶谪的皇族之類?”
“這地方前朝以前都是荒蕪之地,哪會有權貴來此……”話語戛然而止,裴寂突然想起什麼,“不對,兩百年前,确有一位皇子因犯了大錯被貶谪到此地,還在此地郁郁而終,秋兒怎會知道?”
這些也可以算得上是前朝秘聞了,民間并未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