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淡笑着指了指地形圖上禺山,“這裡有一處規模不小的墓葬。”
裴寂恍然大悟,秋兒可是尋礦探脈的高人,有大型墓葬必然逃不過她的眼睛。
“秋兒真是本王的福星!”難怪他們怎麼都找不到烏魯人的隐秘路線,原來他們是盜了前朝墓葬。
這麼說來,以那位皇子的規制,整個禺山怕就是一個大型陵寝了。
“那這些是什麼字?”
裴寂指着2Fe 2 O 3 ·3H 2 O,Au,Ag等字樣,第一次覺得自己看的書是不是還不夠多,為何從未見過這樣的字體。
“自創的,就我自己能看得懂。”沈秋笑得狡黠。
“……”裴寂斜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這字創得不錯,很有意思,不如也教教本王?”
“……”沈秋讪笑,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裴寂知道沈秋有許多秘密,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緊,便順着她的話說起了其他事。
有了沈秋的提示,裴寂這一次專門派出有盜墓經驗的摸金校尉前往查看。
果然如沈秋所說,那裡竟是一處大型墓葬,他們還在附近找到好幾處隐蔽的盜洞。
既已知道烏魯人的神出鬼沒的緣由,裴寂決定來個甕中捉鼈。
戰局瞬間扭轉,烏魯損失慘重,而正在外族遊說的楚遂桢得知此消息,立刻更改了之前的計劃,利用烏魯内部矛盾掀起内亂,使烏魯徹底喪失了繼續征戰的能力。
與此同時,裴寂乘勝追擊,大軍壓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收複烏魯。
至此,烏魯徹底臣服于裴寂,成了西北一州。
烏魯的滅亡使得大魏局勢瞬間發生改變。
當然,這些都有裴寂去操心,自從烏魯被滅,祁縣開始逐漸恢複。
從烏魯帶回來的大批糧食皮草牛羊等,暫時緩解了秋冬糧食以及禦寒衣物短缺的危機。
陸續有百姓回到家園,街市上也開始熱鬧起來。
經過幾日調整,沈秋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夜夜噩夢。
這一日,裴寂處理完政務回來,見沈秋主動來找他,心中暗喜,“天涼了,怎麼沒多穿一件外衫就出來了。”
說着,就要将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給沈秋。
“不用,不用,我不冷。”沈秋忙躲開,随後斟酌着開了口,“最近是不是很忙?”
“還好。”
見沈秋如此疏離,裴寂神色黯淡,脫外衫的手一頓,心下一沉,沒了動作。
想起前兩日沈秋派甄富兄弟出去看房,她這是打算離開嗎?
“有事,進來說吧。”裴寂走進屋,又吩咐人備好茶水。
“我如今已經恢複了,一直在這裡打擾你處理政務也不太好,要不我還是搬出去住吧。”沈秋沒有喝茶,說出這話時,她還有點愧疚。
畢竟這幾日裴寂對她頗為照顧,她剛好就立刻似乎有些忘恩負義,但她真的不想和裴寂糾纏。
“是不是無論我怎麼做,你都要走?”男人面色陰沉,一雙清冷幽暗的眸子直視着她,其中似是還隐約帶着一絲委屈。
“我們不是一路人……”沈秋垂眸,烏魯戰敗,西北崛起已無懸念,他是有機會問鼎帝位的人,而她要的不多,卻是他給不起的。
“你真以為我非你不可了?你要走便走,别後悔!”裴寂黑着臉吩咐成風送客。
成風心疼自家主子,心裡對沈秋是萬分不滿,等出了院子,他冷着臉,怒瞪着沈秋,“王爺什麼樣的身份,那是天之驕子,親自喂你吃藥,哪怕公務繁忙,也要抽出時間陪你,怕你晚上睡不好,守着你入睡,還多次救你性命,你倒好,忘恩負義,你就是個白眼狼!”
“成護衛這一手雙标玩得真好,你說得對,所以麻煩你多勸勸他,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沈秋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收拾好包袱便離開了縣衙後院。
成風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心下有些發虛,他是不是做錯事了?
随即給了自己一巴掌,連王爺都要哄着的人,他怎麼就腦子一抽去幹了蠢事。
随即也不敢耽擱,匆匆回去請罪。
裴寂聽了成風的話,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豬隊友。
“去領一百大闆,給本王滾遠!!!”
許彥鶴一過來就聽到裴寂那咬牙切齒地低吼。
“啧啧啧,真是難得見到你吼人的樣子。”不用想就知道又是為了沈秋。
好友這是徹底栽了!
看他一副頹然無力的模樣,許彥鶴歎了口氣,“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貪戀一枝花?”
“我也不想,可我就是沒辦法。”
經過這幾日的接觸,許彥鶴也不得不承認沈秋的确很特别,她是那麼耀眼,無論是在城裡救人的時候,還是以一己之力守下祁縣的時候。
明明那麼柔弱,偏偏又堅韌不屈,驚才絕豔,便是他也忍不住将視線落在沈秋的身上。
“咱們二人許久未曾共飲,不如今日就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