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亭子裡已經堆了好幾壇的空酒壇子,許彥鶴已是醉的不省人事。
裴寂卻越醉越清醒,借着月色出了縣衙後院,直奔沈秋新買的院子。
玄一沒想到,喝了酒的主子竟然做起了梁上君子,去沈娘子家偷窺。
但他也沒膽子攔着,還得給自家主子放風。
沈秋剛買了新院子,找人将院子打掃幹淨,白日忙着置辦東西,晚上有些乏了,正沐浴小憩,突然聽到咔嚓咔嚓好似房頂瓦片碎裂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聲悶響。
一個碩大的黑影從房頂上掉下來,正砸在浴桶裡。
沈秋驚聲尖叫,立刻拿布巾圍住身子,這才發現這黑影有些眼熟。
“裴寂?你特麼是不是有病!”饒恕她再斯文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院外甄富兩兄弟聽到尖叫聲便開口詢問情況。
因着男女有别,沈秋又在沐浴,二人一時也不敢過去。
沈秋緩了緩神,平靜下來說道:“沒事,就是有隻老鼠而已。”
聽到沈秋沒事,二人也放下心來。
裴寂在水裡泡了個透,迷醉中又有幾分清醒,“秋兒,别走。”
他一把抱住沈秋,恨不得将她揉進體内。
看到沈秋那雙濕漉漉的眼眸,剛洗完澡紅潤的臉頰,好似帶着露水的唇瓣,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沈秋嗚嗚幾聲,想要推開男人,卻被裴寂一把扣住後腦,貼得更近,讓她隻能被迫承受這炙熱的吻。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吻到窒息而死的時候,裴寂放開了她,整個人就那麼倒了下去。
毫無預兆地睡着了……
“……”沈秋真想将這個男人丢出門去,最後隻能歎了口氣。
将他身上的濕衣服脫掉,把他拖拽到床榻上。
望着房頂上的洞,沈秋咬了咬唇,算了還是别在這個時候叫人來了。
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更說不清了。
在小榻上蜷縮着睡了一夜。
翌日醒來,沈秋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蓋着衾被,裴寂早已沒了蹤影,連房頂都被修補好了,若不是嘴唇被那男人吻的都有些腫了,她都會以為昨夜是一場夢。
在山裡連找了兩日,玉石礦總算有了眉目。
為了盡早開采玉石礦,一大早,沈秋隻匆匆吃點東西就往縣衙走去。
如今祁縣百廢待興,正是鼓勵百姓買地開荒的時候。
沈秋琢磨着自己要買下一座山應該也不難。
隻是她不想通過裴寂去買地,若是可以,她還是希望可以和他劃清界限。
明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非要糾纏不清。
站在縣衙門口,整了整衣服和頭發,這才不疾不徐地往衙内走去。
“沈娘子。”門前的衙役一看到沈秋,兩眼立刻開始放光。
這可是祁縣的英雄,不僅長得像仙子,連性格也是溫軟柔和,衙役隻是看了我一眼便臉紅着低了頭。
“大人,我想買地,不知該找哪位大人?”沈秋語氣輕緩,帶着三分淺笑。
“不敢不敢,我就是個普通的衙役,可當不起大人之名。”守門的兩名衙役一臉惶恐,微微退了一步,“沈娘子若是買地可以去找主簿登記。”
說着,一名衙役在面前引路,将沈秋帶進縣衙。
周圍閑着的衙役們抻着脖子往沈秋離去的方向看。
“沈娘子可真美。”
“沈娘子也是你們能肖想的?那可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
“你說沈娘子要買地,不找王爺卻去找主簿是何意?”
王爺那般位高權重又豐神俊逸的人物,不知是多少女子的夢中情郎呢,哪怕隻是為妾都不是一般小官家正妻能比的。
衙役又看了一眼面前女子,心道,隻要王爺一句話,什麼地還不是手到擒來,怎的還要費這力氣來找主簿。
不過他隻是個小小衙役,可沒資格摻和那些事,還是老老實實地做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通報了主簿,不多時,衙役出來,請沈秋進去。
沈秋謝過,當她進去時,明顯感覺主簿神色一僵,好似如臨大敵一般。
這讓她有些拿捏不準對方的意圖。
堂内主簿的心此刻卻七上八下的,王爺這是給他挖了個大坑啊。
若是一般人來買地買山,那他随手就能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