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娘子的事,王爺可是特别交代過。
這……這不是為難他嗎?
主簿一張苦瓜臉都快謝了。
待沈秋離開後,主簿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但願日後沈娘子不要怪罪他。
“王爺,沈娘子已經走了。”縣衙内堂,成風将主簿報來的消息彙報給裴寂。
裴寂皺眉:“她什麼都沒說?”
成風默了默,道:“說過幾日等人少了再來。”
“知道了。”裴寂平靜地批閱着呈文,仿佛之前給沈秋下絆子都不是他吩咐的。
回去後沈秋琢磨出不對來,她去的時候分明沒有很多人,哪裡就需要等好幾天,分明是有意敷衍。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翌日,甄富風塵仆仆地從外面回來,身上還粘着雲英山上特有的好似毛球般的草種子。
見他面色有異,沈秋放下正在繪制的雲州地形圖,“怎麼這樣的表情?遇到什麼難事了。”
“别提了,咱們要的山被封了,說是軍中征用。看來咱們這一趟注定是白來了。”
“……”沈秋冷冷一笑,“你先休息吧,後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說罷,沈秋換上一身衣裳就出了門。
縣衙内,侍衛們見沈秋過來,并不驚訝,反而恭敬地将她引到裴寂處理公務的地方。
“秋兒今日怎麼有空過來?”裴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示意讓婢女準備好點心茶水後退下。
“你知道我為什麼而來,雲英山真是軍中征用了?”
“怎麼?難道你想要?”裴寂啜了口茶,姿态優雅,“求我,隻要你開口,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堂堂西北王想不到這麼幼稚!”沈秋氣得咬牙切齒,這男人似乎是越來越無賴了。
“隻要招數有用就行。”裴寂平靜如水的眸光下壓抑着黑暗的風暴,明明說過要放手的,可每見她一次,他心底瘋狂的占有欲就多一分,若她不願,他甚至想就這樣拉她一起下地獄。
“你确定你心悅我?你不過是被拒絕了心理不平衡,占有欲作祟而已!”沈秋暴躁地想要抓頭發,很快又平靜下來,不就是想讓她低頭示弱嗎?
她也不是不能低頭,貼身丫鬟都做過了,低個頭能有什麼!
“求你……把這山賣給我可以嗎?”
“既然是你求我,那條件當然是我來開,你要雲英山可以,不過我也要參與,就四六分吧!你四我六,有什麼計劃或者想法,你都必須和我商量。”
“……”沈秋這才恍然大悟,就說這該死的黑芝麻餡湯圓怎麼突然這麼幼稚,感情是在這等着她呢!
不答應,玉石礦隻能看,不能開采,答應了,就不可避免地要跟他糾纏不清。
糾結半天,沈秋實在不想放棄這個玉石礦,這可是她翻身的大好機會,可讓她繼續跟裴寂牽扯,她又不甘心。
矛盾的讓她一時間無法拿定主意。
“當我沒來過!告辭。”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去哪裡?”裴寂望着她轉身的背影,心下黯然,他承認利用權力逼她綁在自己身邊很卑鄙,可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沈秋看他一眼。
“你整日派暗衛跟着我,不知道我去了哪裡?”
“現在局勢緊張,别亂跑。”裴寂隻淡淡地說了一句。
“不用你管。”沈秋頭也不回地走了。
裴寂放下筆,自嘲一笑,“什麼不是一路人,分明是她拒絕本王的借口。”
“王爺,女人都是需要哄的,奴才家裡的婆娘,隻要一生氣,奴才買件首飾給她,立馬就能消氣。”見自家主子一臉煩悶,成風忍不住建議。
裴寂長這麼大也沒讨好過别人,也不知道沈秋到底想要什麼,她似乎是愛财的,可當初自己賞給她的那些首飾也沒見她帶走,反而都留在了王府裡。
想起裴家的幾個堂妹,以前總是喜歡去參加各種賞花會,或是去郊外遊玩,裴寂便有了主意。
“馬上就是中秋了,讓廚娘做些月餅給秋兒送去。”
成風并不知道沈秋的口味,便讓廚娘做了南北方不同口味的月餅。
因着玉石礦還未到手,沈秋也不甘心就這麼離開,這麼一猶豫,眼瞅着中秋就到了。
這一日,成風拎着一盒月餅來到益陽街第三戶人家門外。
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名叫杜鐵牛,是沈秋前些日子剛剛買來的奴仆。
因着逃難來西北,卻剛好趕上烏魯來襲,差點丢了性命,被沈秋救下,至此甘願為奴報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