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菜!”
“把你們最好的飯菜都端上來。”
幾人一坐下,就開始四處掃聽,似是在找什麼人。
“是鹽枭。”朱懷小聲說道,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
掌櫃的自是認識這幫人,鹽枭說起來就是走私食鹽的鹽販子,遍布整個大魏,自成體系,嚣張得很,多是亡命之徒,沒人敢得罪。
“我怎麼感覺有點心慌呢?”強烈的危機意識讓沈秋覺得這些人來者不善,可不像是單純吃飯的。
“咱們得離開了……搞不好這些人是沖着咱們來的。”朱懷面色凝重,盡管他們做了僞裝,但難保沒有破綻,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沈秋沒問朱懷如何得知,她相信朱懷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這時候走,太顯眼了。”沈秋瞅了眼大堂,除了那十幾個人外,其他人都吓得不敢動彈,連夾菜都哆哆嗦嗦的。
“客官,您的菜來了……”小二一邊口齒伶俐地報着菜名,一邊手腳麻利地往桌上上菜。
待菜上齊了,小二躬着身正要離開,就見一大漢一把薅住小二的衣襟,粗暴地拽了過來,“等一下,跟爺說說,最近可有什麼生人來客棧嗎?”
小二吓得直哆嗦,“回幾位爺,這客棧裡往來的都是生人,極少有本地人呐。”
“滾吧!”大漢猛地松開手,小二踉跄着後退了幾步,還未穩住身形便掉頭往裡跑。
大漢們一邊吃一邊閑聊,絲毫不顧及周圍。
“你說這晉王世子和西北王都在找的這個小娘子究竟什麼來曆?”
“嗤,長得那副嬌媚的小模樣,還能是啥,不就是個讓人欲罷不能的玩物麼。”
“那小娘們兒長得可真帶勁,要是老子也有這麼個美嬌娘,老子也願意天天把她壓在身下。”
沈秋聽着臉紅到了耳根,卻不是羞的而是氣的,真想過去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别氣,那些粗魯漢子的話,你就當放屁就是了,本就是一群土匪莽漢,如今趁着戰亂得了勢,早晚有他們受的。”
看着大堂裡陸續有人用完午飯上了二樓,沈秋和朱懷也随大流,上了樓。
進屋時朱懷從門縫朝外面掃了一眼,關上門。
這才說起關于鹽枭的事,鹽枭竟然和晉地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說起來,原主雖然是晉王派來的細作,但她也并不知道鹽枭和進王有關系。
恐怕若不是朱懷曾經的經曆,連他也未必知道這事兒。
“晉地是鹽枭的發源地,當初為了查這些人,我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這些人出身市井江湖,尋人的确很快。”
竟然是梁元洲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自己可千萬不能落在他的手裡。
“那我們豈不是危險了。”這難道就是古代的人肉搜索?她雖說是做了變裝,可這一男一女兩個人,也還是有些紮眼。
“放心,鹽枭雖強,卻也是有弱點的。”
沈秋怎麼也沒想到,朱懷竟然帶她去了馬幫在潞城的地盤。
與鹽枭差不多的馬幫,盤踞于各大商道,以及壟斷着對外通商的道路。
馬幫的據點看着像個當鋪,但裡面的掌櫃看到朱懷掏出來的信物,眸色一暗,說了句“等着”,就進了裡面。
不一會兒便笑着出來,語氣謙卑了許多,躬着身将朱懷和沈秋請了進去。
沈秋不自然地瞥了一眼朱懷,看掌櫃那樣子,這朱懷莫不是還和馬幫關系不錯?
馬幫的漢子看起來跟鹽枭差不多,也是一個個兇神惡煞的不好惹。
這時,一個長相粗犷,濃眉大眼,好似山中獵戶,卻穿了一身儒雅的交領長袍,腰間還挂着一枚玉佩的男人從屋裡迎了出來。
這打扮奇奇怪怪的,看得沈秋想笑。
“大人到訪,劉闖未能及時相迎,還望大人見諒。”
這地方的負責人名叫劉闖,見了朱懷很是尊敬,交談中才知,朱懷做不良帥的時候曾幫過馬幫解決了一次危機,從此隻要是朱懷有需要都可以憑借信物過來尋求幫助。
劉闖的目光落在沈秋身上,常年在商道上行走,劉闖的眼力自是不凡,尤其是如此近距離接觸,自然看出沈秋不似一般婦人。
“這位是?”
“這是我妹子,秋娘。”
見朱懷不願意多說,劉闖也識相地沒再問。
知道朱懷并不喜歡用人情,若非如此,當初他也不會沒了辦法甯願去賣藥玉。
正琢磨着該如何與馬幫交涉的時候,幾個大漢一邊擡着厚重的箱子,一邊罵罵咧咧的進來。
“特老子的,那窮鬼的貨讓人搶了,沒錢給咱們,隻拿了這些破玩意來抵債,有個鳥用。”
“得了,先别說用不着的,打開給大哥掌掌眼。”
幾口箱子被打開,沈秋也不自覺地瞅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