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安安心心地準備嫁人吧。”裴寂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表哥,就算沒有我,以沈娘子的身份她也當不了王妃,若是表哥願意,妱妱隻要個王妃的虛名,日後定會好好與沈娘子相處,絕不争寵,求求表哥了。”崔妱妱抓住裴寂的袖子,表情嬌弱,好似雨中被欺淩的小白花,可憐可愛。
可裴寂不僅沒有動搖,反而越發煩躁,一把甩開崔妱妱的手。
聲音冷冽如刀,“王妃?嗤!你想多了,若不是因為崔家,本王連一眼都不想看到你,本王這輩子的王妃隻能沈秋!”
接着他揮手示意身旁的侍衛,将崔妱妱帶走。
崔妱妱一臉駭然,不可置信地瞪着裴寂,他瘋了,他什麼意思?竟然要娶那個賤婢做王妃!
“我不走,都不要碰我!放開我!我可是崔氏女!”崔妱妱一臉驚恐,拼命掙紮,但無人理會。
令人讨厭的聲音漸漸消失,裴寂快步回了院子,拿出那袋外邦黑茶。
學着沈秋的手法,讓膳房将黑茶磨成粉,煮了。
看着黑乎乎的一杯與沈秋那時候做出來的大相徑庭的東西,裴寂皺了皺眉,輕啜一口。
好苦,好澀,原來沒有沈秋的素手調制,這黑茶竟是如此味道,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又過了兩日,聽到暗衛查探到的消息,裴寂不知是該生氣還是慶幸。
晉王世子也沒能抓住那隻小狐狸,原來在客棧時,那小狐狸就跑了。
而那個不起眼的朱懷竟然是曾經令人聞風喪膽不良帥。
裴寂忍不住笑了,不愧是秋兒,連行蹤詭秘的不良帥都能找到,難怪能這麼輕易逃出梁元洲的手心。
似是想到什麼,裴寂忙取出大魏地圖,鋪開。
雁過必留痕,就算朱懷再狡猾,也不可能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玄一,去查查這些日子朱懷都接觸了哪些人,尤其是涉及到戶碟路引的,都不要放過。”
裴寂坐在椅子上,摩挲着手上的扳指,陷入沉思,以朱懷的城府,必然知道假戶碟路引容易引來麻煩,最好的辦法便是用移花接木,使用真戶碟路引……
可誰會将這樣的東西給别人呢?
“再查查這幾年朱懷的行蹤經曆,事無巨細,本王都要。”裴寂揉搓着腰間玉佩,冷聲命令。
玄一應了一聲。
有朱懷在,便是他們出西北也不是什麼難事。
沈秋真的會離開西北嗎?這一點裴寂有些拿不準。
她連鋪子都托付給張雲和了,怕是就沒打算回來吧。
真是讓人頭疼,等抓到那隻小狐狸還是關起來的好。
夜深人靜,從客棧暗道逃出去的梁元洲夜宿在村裡一戶簡陋的宅子裡,四周破敗蕭條,床榻上連床被褥都沒有,冷風呼嘯而過,屋内猶如冰窖。
幾名黑衣人依次落在梁元洲面前,單膝跪地,彙報着這幾日的情況。
“世子,我們的暗樁全都被裴寂給拔了。”
“西北各處關卡都在嚴查……”
“這麼說。沈秋沒回到裴寂身邊?”梁元洲語氣陰冷,帶着明顯的質疑。
“是。”
“看來他的确很看重沈秋。”裴寂的雙眼閃過陰毒,像伺機而動的毒蛇,桀桀冷笑,“可惜人家看不上他……”
想不到他裴寂如今也有了軟肋。
若是能将沈秋捏在手裡,還怕裴寂不就範?
沈秋,他必須要找到!
客棧内,沈秋和朱懷正坐在大堂角落裡吃飯,周圍坐滿了人。
人們都在議論着關卡處那幾幅畫像,而這兩日,又多了一張男人的畫像。
“說起畫上那小娘子長得可真像個仙女,難怪能讓西北王都動了凡心。”
“你們沒發現,這兩日又多了一張畫像嗎?”
“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那畫像上的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
聽那人一說,沈秋心裡頓時緊張起來,擡眸看向朱懷。
“你認得啊?”她以眼神瞄了瞄,問道。
朱懷搖了搖頭,也在心裡打鼓。
“哦,我想起來了,兩年前我去晉地的時候也在各大關卡處見過這人的畫像,聽說是個通緝犯。”
沈秋:“……”
朱懷:“……”
就在這時,大堂外突然進來了十幾個人,個個膀大腰圓,一臉橫肉,一進來就将靠近門口的幾桌客人都給趕了出去,大馬金刀地往那裡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