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母親喝茶。”
裴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随手放下,淡淡道:“既然已是裴家的媳婦,自此就要端莊自持,孝順長輩,兄友弟恭,嚴守女德女戒,不得抛頭露面,可記住了?”
沈秋心中一跳。
裴母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讓她出去經商?
周圍衆人都知道沈秋是千秋商行以及天工閣的主子,若讓她為了王妃之位放棄兩大商行,也不知會是什麼表情,一個個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态。
她飛快擡眸掃了裴母一眼,心道,先敷衍過去,事後她要不要經商也不需要裴母同意,陽奉陰違這事兒她幹得多了。
裴寂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還沒等沈秋回應,便先一步開口道:“母親,秋兒外出行商是兒子同意的,大世之下,光有軍力遠遠不夠,更需要的是财力,秋兒有此大才,又是王妃理當與本王并肩攜手。”
裴母顯然沒想到裴寂竟會當着裴氏族人的面打她的臉,一時間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與一群商賈混在一起像什麼樣子!那些産業既是與王府有益,那便交給王府打理産業好了。”
聽聞裴母的話,沈秋差點氣笑了,這是打算吞了她的産業?
眸色微冷,就準備反駁,大不了一拍兩散,這破王妃誰願意當誰當去。
“母親,那些産業是屬于王妃的嫁妝,我西北王府還不至于貪圖女子的嫁妝吧?”裴寂臉上的笑意瞬間化為冰冷的嘲諷。
裴母雙手死死地攥着椅子扶手,一提嫁妝,她就恨得牙癢癢,下人來報她才知道,裴寂竟然将王府大半财産都做了聘禮給了沈秋。
這樣一個狐媚惑主的女子,她如何能接受。
“你……”裴母被怼得下不來台,想發火又心知自己這個兒子是個霸道的,對自己這個母親也沒多少情分。
這會兒竟有些後悔一時沖動去招惹沈秋。
無論是王府還是裴氏一族,裴寂早已大權在握,也不需聽命任何人。
氣氛有些凝滞,族長輕咳了兩聲,和稀泥道:“行了行了,今兒新婦入門,便是有什麼事兒也改日再說吧。”
裴母見有人遞了梯子,便順着道:“便是為了王府,王妃該有的禮儀也還是要學的。”
随後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玉镯給了沈秋。
看到那個玉镯,裴寂眸色一暗,抿唇不語,看不出喜怒。
沈秋接過玉镯,心中冷笑,這玉镯雖不錯,卻算不得什麼上品,用作給嫡子正妻的見面禮,顯然是帶了輕視的。
不過沈秋面色淡然地接過玉镯,微微一笑,不見絲毫不虞。
“謝母親。”
裴寂失笑,搖了搖頭,他這個母親曆來是個拎不清的,又極易被人挑撥,做些蠢事。
也不知這次是誰在暗中使絆子。
緊接着就是給其他長輩敬茶,到了小輩時,便是别人向沈秋見禮了。
沈秋給裴氏郎君們準備的是玉佩。給娘子們的則是玉镯。
出自天工閣的翡翠玉佩和玉镯堪稱精品,均是冰種翡翠,無論顔色,水頭,質地,還是雕工都非一般玉飾可比。
與沈秋送出去的翡翠一比,裴母給出來的玉镯根本不值一提。
看到那些玉佩和玉镯,裴母眉心狠狠一跳,若說之前裴寂的話讓她這個母親下不來台,那現在沈秋這些見面禮簡直就是将她的臉面踩在腳下狠狠摩擦。
嘲笑她這個崔氏嫡女,裴氏主母連個像樣的新婦見面禮都拿不出來。
裴母摸了摸懷裡那塊代表着裴家嫡長孫媳地位的玉佩,再次懊惱剛剛自己的愚蠢。
裴氏的小輩們在收到沈秋給的見面禮後,一個個心花怒放,簡直愛不釋手。
要知道天工閣的翡翠玉石如今可是極為搶手的,更别說還是翡翠中少見的冰種。
“祝哥哥,嫂嫂白首偕老。”一衆人争相賀道。
作為裴寂的親妹妹,裴翎并不待見沈秋這個嫂子,在她心中崔妱妱才是她的嫂子。
裴寂為了沈秋将崔妱妱打發走這件事,裴翎雖不敢記恨自己的哥哥,卻将賬算在了沈秋頭上。
再加上于岚溪總在她身邊說沈秋的不是,讓她更是厭惡這個嫂子。
于是即便收到了心儀的禮物,也仍是陰陽怪氣地說道:“嫂子真是好手段,把哥哥哄得服服帖帖的。”
沈秋不以為意,反而似笑非笑地回了句,“謝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