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異口同聲地道了歉。
紀婉卿略顯詫異地看着謝逸興。
謝逸興目光真摯地看着她的眼睛,輕聲道,“我剛才太着急了,我不該大聲和你說話的。”
“你也是在關心我,是我思慮不周,我應該說一聲再走開的。”紀婉卿反思着自己的問題,真誠地認了錯,“讓你擔心了,抱歉。”
謝逸興眼眸認真又炙熱,似是承諾又似是表态,“你永遠不用跟我說抱歉...”
那雙眼睛裡含着的情緒太多了,紀婉卿一時之間難以承受裡面的情感,下意識地别開了雙眼,岔開話題道,“我找了些野菜和配料,時候也不早了。”
“好,都聽你的。”謝逸興是失落的,可他早已習慣了,所以很快地将情緒掩蓋了過去,若無其事地将肉夾起來烤着。
紀婉卿坐在他身側,看着他熟練的動作,忽然開口道,“你能和我說說我的過往嗎?”
謝逸興手上的動作滞留了一下,還沒等紀婉卿起疑,他便開了口。
“好啊,你想知道哪些事情?”
“我都有哪些家人?”
謝逸興道,“你的父親是國子監祭酒,是華國萬千學子尊崇的先生,你有一個嫡親的哥哥,是甲辰年的探花,如今在翰林院任編修一職位,你的母親是太常少卿之嫡長女,你還有一個庶兄和兩個庶妹...”
謝逸興将紀府中每個人的習性和特點都細細地說了一遍,哪怕紀婉卿從未見過這些人,卻也能根據這些描述在腦海裡描繪出大概的形象。
“那你呢?我們又是怎麼認識的?”紀婉卿突然對他們之間的過往起了興緻,他能将紀府的人和事說得這般清楚,紀婉卿對他是放下了警惕之心的。
“我們?”謝逸興突然覺得這哥形容詞很是貼切親近,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算是陰差陽錯吧...”
紀婉卿還在等着後續,謝逸興卻轉了話題,“烤肉好了,你吃吃看可合口味?”
謝逸興用匕首将肉切成薄片放在大片的樹葉上遞給了紀婉卿。
紀婉卿看着手中的烤肉,散發的香味侵入鼻翼,饑餓感催促着她進食的欲望,倒是将詢問謝逸興的話抛之腦後了。
狼肉有些柴,但混合了野蔥、芹菜和果子的清香,口感上倒是别有一番風味,“好吃。”紀婉卿連連贊許着。
她邊吃着,謝逸興邊片着肉給她添加,一連吃了好些,紀婉卿才覺得肚子總算沒那麼空了。
謝逸興見她動作停了下來,又将熱好的水囊遞了過去,“可是吃好了?要不要再吃點别的東西?”
說罷,謝逸興将烤好的香菇和魚遞了過去。
紀婉卿摸了摸肚子,惋惜地搖了搖頭,“吃不下了。”
“好。”謝逸興接過她手上剩餘的肉片,自然地吃了起來,這一幕看得紀婉卿有些怔愣,“這是我吃...”
話未說完就對上了謝逸興疑惑的眸色,她突然住了嘴,垂下了眸,低聲道,“沒什麼...”雖然她覺得謝逸興這舉動太過親昵了,可看見對方那雙明亮的眸色是她又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在大驚小怪。
這種詭異的違和感攪得紀婉卿心緒難安。
自顧自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紀婉卿錯過了謝逸興低眸間一閃而過的笑意。
待謝逸興将剩餘的食物解決後,紀婉卿将處理好的藥材拿了出來,指着他胳膊處的傷口道,“你身上的傷要處理一下。”
謝逸興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方才發現了手臂上不知何時多了幾條劃傷。
這樣的小傷他經曆太多了,早已經習以為常,倒是一時間疏忽了。
謝逸興滿不在乎的話到嘴邊時,驟然停住了,轉而道,“我一隻手夠不着,婉卿要勞煩你幫一下忙了。”
紀婉卿自然地點頭,“應該的,你先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清理傷口。”
“好。”謝逸興的聲音裡透着絲輕快,惹得紀婉卿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謝逸興三兩下将外衣扒了個幹淨,一把撩開了大半的衣裳,連胸膛都若隐若現地袒露着,紀婉卿連制止都來不及,視線觸及那潔白的膚色時,羞得别開了目光。
“脫好了。”謝逸興仿佛做了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坦然地朝着紀婉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