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哥哥關心,我沒什麼事。”
紀夫人道,“待回了府裡,再找個大夫仔細瞧瞧,求個安心。”
“娘思慮周到。”紀軒槿道,“小妹崴了腳,等下莫亂動,哥哥送你上馬車去。”
“崴了腳?”紀夫人還想細問,紀軒槿攔了下來,“當時情況混亂,人多口雜的,難免有些沖撞,娘不用緊張。”
紀夫人反應過來後,面色一松,附和道,“軒槿說的事,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了,我們早些啟程吧。”
說罷兩人看向紀婉卿。、紀婉卿忙道,“聽哥哥和娘的。”
紀夫人吩咐着人搬行李,紀軒槿取來披風将紀婉卿裹好蓋上頭圍,抱着人進了馬車。紀家是獨立的一座小院,這般行徑倒也不為外人所知,不算失禮。
上了馬車後,一行人便匆匆回了紀府
紀府上倒是風平浪靜的,不知是得到了叮囑還是不曾接到她們回府的消息,除了在門口迎接的管家,并無其他人。
紀婉卿被送回時,撇了眼進入院落的名字,喚做“春溪閣”,這名字既呼應了季節,又别有一番期許在内。
“大夫來了。”跟着大夫進來的還有一個穿着直裾蜀袍的中年男子。
紀軒槿和紀夫人看到來人,分别便行了禮。
“夫君。”
“父親。”
紀婉卿聞言也跟着起身喚人,“父親。”
紀父的腳步一頓,目光看向了紀婉卿,其餘幾人也詫異地望了過去。
紀婉卿緊張地咬了咬唇角,小聲道,“怎麼了嗎?”她是哪裡沒做好,漏了陷了。
紀父沒說話,朝着一側的白胡子老者道,“周太醫,勞煩您幫忙看一看。”
“紀大人客氣了。”
周太醫接過學徒的手枕放在床邊,示意紀婉卿擡手。
紀婉卿在衆人的視線下将手放了上前,周太醫搭脈診醫,這期間屋内落針無聲。
待得周太醫收回了手,紀父方才開口道,“周太醫,小女如何了?”
“紀小姐脈象遲緩,氣血欠缺,頭部...似有淤血,應是撞擊後餘留的。”
“那可會造成人失憶?”紀父詢問道。
周太醫道,“确有這樣的可能。”
紀母緊張地看向周太醫,“這得如何醫治?這失憶可會妨礙自身康健。”
周太醫一一解答着,“我觀紀小姐言行無礙,便是記憶有失,與康健卻是無妨的。至于如何醫治,這個還得待她頭顱裡的淤血散去後方才知曉。”
“我曾見過醫書上有此醫列子,有些人會恢複記憶,有些人卻會一直遺忘。”紀軒槿詢問着。
周太醫點頭,“紀公子博學,确實如此,這個也沒定數的,全看病人自身的情況。”
紀父沉吟道,“若是無礙身體康健,便是忘了些許事情倒也無妨。”
“紀大人通透。”周太醫點頭。
紀父看向紀婉卿,聲音放緩了幾分,“婉卿,可會覺得腦袋疼痛?”
“沒有。”紀婉卿看了看幾人,遲疑道,“我頭上并無傷口。”
周太醫撫須道,“并非是要外傷的撞擊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若是高空墜落水中,那強大的沖擊力亦會造成腦部淤血的。”
紀婉卿想起自己初醒時旁邊的潭水,恍然明白了過來,“周大夫醫術高明,是婉卿無狀了。”紀婉卿雖這般說着,心理卻還有疑慮,若她是跌入潭中的,又是怎麼遊到岸邊的?這裡的記憶為何她半點都沒有呢?
紀父道,“還請周太醫幫忙開下藥方。”
“紀大人客氣了,老夫這就給紀小姐開方子。”說罷他接過學徒的筆墨,遊龍走鳳般落了筆,片刻後一張藥方就遞到了紀父手上,“這方子每日三次,每次皆是三碗水熬成一碗,先用大火煮沸,随後文火慢熬,連服用七天,便能驅散腦中的淤血。”
說罷他又取出了兩瓶藥膏遞給對方,“一瓶是外服的藥膏,一瓶是祛疤的玉膏,早晚各用一次即可。”
“多謝周太醫。”紀父接過東西遞給了一旁的管家,朝着周太醫拱了拱手。
周太醫回禮後道,“紀大人若是沒有别的吩咐,老夫就此告辭了。”
“麻煩了,軒槿,你替為父送送周太醫。”
“是父親。”紀軒槿恭敬地朝着周太醫道,“周太醫,請随我來。”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