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娘子的課可算不上有趣,但課中的内容卻是開啟明智,鍛煉心性的,偶爾她也會引申民間典故,将書上的内容融入其中,一一簡析。
一堂課上了整一個時辰,甯先生留下課業後便也放學了。
紀婉卿将禮物送上,“昔日聽聞先生想刻一方印章,正好學生不日得了塊玉石,也算上層,這玉石留在學生手上也是埋沒,今日便借花獻佛,送于先生,還請先生笑納。”
玉溪将錦盒獻上,甯娘子原是想推诿的,但玉溪将錦盒打開,她看了一眼,取出玉石把玩着,愛不惜手,“是天青藍玉,這色澤均勻,及時難求的。”
甯娘子糾結一瞬,到底是收下了,“大姑娘有心了,我在此謝過。”
“好物贈佳人,美玉須寶刀,婉青也隻是給它尋個好主人罷了。”紀婉卿話說得漂亮,甯娘子收得也歡喜。
紀婉柔也地上了賀禮,是一方繡帕,用的是上好的月華錦,再以金絲銀線繡了朵蘭花,清雅脫俗。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方繡帕了,更應該稱得上是藝術品。
“三姑娘繡藝精進了不少。”甯娘子看着上面的秀藝,贊許了幾分。
“是先生教導有方。”紀婉柔露出潔白的唇齒,笑得腼腆。
正當此時,紀夫人身側的蘭媽媽提着個食盒走了過來。
蘭媽媽給兩位姑娘行禮後,又朝着甯娘子道,“甯先生,夫人說今日是您的生辰,下午的課便不上了,府上給您備下了座喜面賀一賀,稍後便會送到院裡。”
甯娘子鞠禮道,“夫人厚愛,不勝感激,還請蘭媽媽轉告甯某的謝意。”
“我定将先生的話帶到。”蘭媽媽講食盒遞了過去,“這是夫人給先生家中小孩準備的,先生今日便早些回去與家人團聚吧。”
“多謝。”甯娘子接過後再次道謝,又朝着兩人道,“雖下午的課不上了,但功課卻是不能落下了,一篇心得,兩篇大字斷不可少,明日一早便上交。”
“是,先生。”紀婉卿兩人恭敬應下。
一側的蘭媽媽微不可聞地笑了笑。
甯娘子走後,紀婉卿舒了口氣,一大早的就坐了兩個小時,她腰椎都要僵住了,眼下得以放學便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了。
一旁的紀婉柔卻不慌不忙地坐回了原地。
紀婉卿準備走時才發現對方還在伏案書寫着什麼。
“三妹,你不走嗎?”
紀婉柔輕聲道,“大姐姐先走,我方才有幾個字沒寫好,我練上一篇再回去。”
小小年紀便這般刻苦,看得紀婉卿都自行羞愧了,這樣的情緒一閃而過,便被她抛之腦後了,“三妹練完後便早些回去,再過一會兒日頭便盛了。”
紀婉柔乖巧地點頭,“我知道了大姐姐。”
走出西席,蘭媽媽朝正院去,紀婉卿則是打算回春溪閣。
走過環廊,朗書聲悠悠傳來,紀婉卿的視線越過雕梁玉石,落在了不遠處的庭院處,“那裡就是冬席嗎?”
“正是。”說話間,讀書聲驟歇,玉溪道,“姑娘,東席要下課了,我們快些走吧。”
“好。”紀婉卿不欲節外生技,便點頭應下,轉身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