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波濤暗湧,碧海湖行刺一案以及劉縣令滅門一案陷入了僵局,五成兵馬司的人挨家挨戶地搜查着逃脫的黑衣人,搞得人心惶惶的,街道上更是萬巷人空,便是紀婉卿也被紀母拘在家中好幾日。
青天白日的,紀婉卿在屋裡悶得慌,便到了後院散心,坐在秋千上時,她想起了謝逸興,這幾日沒能去看他,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了?
想得出神時,頭上突然落下了花瓣,紀婉卿擡頭看去,城牆上的人正是她想的少年。
“婉卿。”說話間,謝逸興越過牆角,翻身而下。
“小心。”紀婉卿驚得連忙跑了過去将人扶住。
“咝”的一聲,謝逸興咧着嘴揉了揉胳膊,朝着紀婉卿道。“躺了幾日,身子骨都僵硬了。”
“你傷口還沒好胡亂逞什麼能呢。”紀婉卿得上手拍下他作妖的手,拉着人道,“小心點,快坐下來。”
謝逸興摸着鼻子乖順地坐了下去。
紀婉卿擡手扒拉了下他衣衫,查看裡面的傷口。
“沒、沒事的,不用看了。”看着婉卿毫不見外的動作,謝逸興還是有些難以适應,畢竟青天白日的,總覺得有些難為情。
“閉嘴,沒問你話。”紀婉卿眼角都沒擡地呵斥了句。
謝逸興咧了咧嘴,低聲道,“生氣了?”
“哪敢,你謝世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别人怎麼敢跟你生氣。”紀婉卿陰陽地刺了回去。
白紗終于解下了,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也沒有撕裂的痕迹,紀婉卿這次松了口氣,語氣也緩和,“算你運氣好,沒再次傷着,再有下次可不一定這麼好運了。”
“我錯了,别生氣。”謝逸興拉着她的手,整個人耷拉了下來,連耳朵都跟着焉吧焉吧的。
紀婉卿深吸了口氣,“有什麼事情你不能讓人傳個信呢?幹嘛非要冒着受傷的風險爬牆?”她算是看明白了,謝逸興骨子裡就帶着不安分的因子,哪怕在她面前裝得再溫順柔和,衆人骨子裡也是個放蕩不羁的人。
“我一連好些天都沒見到你了,很是想你。”謝逸興輕聲訴說着,語氣裡很是委屈,“鎮北侯府那麼大,冷冷清清的,我每天躺在床上也沒個人說話,我就想來見見你。”
紀婉卿聞言心軟了下去,語氣也跟着柔和了起來,“那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傷啊。”
“我心裡有數,不會傷到的。”謝逸興擡手摸了摸紀婉卿的臉,低聲道,“婉卿,你最近都在幹什麼,怎麼不去找我?”
“京都戒備森嚴,母親憂心會出事,便不讓我們出門了,所以我才沒去看你的。”紀婉卿道,“我之前讓人送過去的紅棗枸杞還有人參,你可都用了?”
“用了,大夫說都是些新鮮補血益氣的好東西,我能這麼快恢複過來多虧了碗卿的藥。”謝逸興柔聲道,“婉卿找些東西費了不少心思了吧,我很是受用呢。”
“有效就好,等你吃完了我再讓人去買。”
“哪需要你操這個心,你在哪裡買的說一聲,我讓牧華去辦就是了。”謝逸興道,“伯母說的對,京都最近不太平,你還是安心的呆着好。”
“是在城郊外村落裡的百姓手上采購的,我待會兒留個給你,讓他帶着路方便些。”
“郊外?”謝逸興眼裡流露出意外,“婉卿怎麼會去村落裡采購了?”
紀婉卿一語帶過了這個話題,“偶然得知的。”
謝逸興聞言眉梢微動,沒再言語什麼。
“對了,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劉家被滅一案,這事和碧海湖的刺殺有關嗎?”紀婉卿頓了下又道,“安王府眼下是個什麼情況,你長姐...”
“有人禍水東引罷了,不會有事的,再等等就好。”謝逸興說得棱模兩可。
紀婉卿想起了當今皇帝的年齡,六十多歲的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高齡了,且底下的皇子們皆是強壯盛年,這場風波隻怕也脫離不了奪嫡二字。
謝逸興的長姐是安王妃,安王未必會甘心人下,鎮北侯府也别無選擇,那紀家...紀婉卿想到這裡就有些頭疼了。
“婉卿想什麼呢?”謝逸興喚了幾聲都沒見回應,這才發現對方的異樣。
“沒什麼。”紀婉卿搖了搖頭,“你肚子餓不餓,我去讓人給你做點吃的。”
“想喝雞湯。”謝逸興道。
紀婉卿取笑道,“喝不膩嗎?”
“喝一輩子都不膩。”謝逸興笑着看她。
廚房裡有備好的清湯,紀婉卿将一些藥材和配料掉下去炖着,一旁的的謝逸興在旁邊打着轉,幫襯着洗了菜,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小半個時辰後,三菜一湯便呈了出來,其中一道油悶大蝦還是謝逸興動的手。
“嘗嘗看好不好吃?”謝逸興夾着蝦遞到她碗裡,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紀婉卿吃着碗裡的菜,入口香脆清甜,肉質新鮮有嚼勁,竟是意外的不錯,“很好吃。”
“喜歡就多吃些。”謝逸興眼角彎了起來。
紀婉卿好奇地看着他,“你不是世子麼?怎麼竟也會下廚,廚藝還這麼好?”
謝逸興聞言眼裡閃過抹懷念,記憶在腦海裡翻滾着。
我以後的男人可不能是個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人,他得會洗衣做飯,照顧妻兒,既溫柔體貼,又勇武有擔當,是個頂頂好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