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怎的一個人喝了這般多?”紀婉卿擱下酒杯,擔心地看着她,鼻子間滿是酒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穆雲歌眼眸染上愁色,似笑非苦地說道,“姐姐,我可能要成親了?”
“什麼?”紀婉卿聞言大吃一驚,“怎麼這般突然?是哪戶人家?你可瞧過人?或者你說出名字來,我去查清楚。”她心有所覺穆雲歌心儀之人是榮昌,可這話卻不能明說。
穆雲歌拉着紀婉卿的手,晃着笑了起來,“姐姐怎麼瞧着比我還急了。”
“沒跟你玩笑,這事事關終身,不許你敷衍胡鬧。”紀婉卿提點着她,她就怕對方破罐子破摔随便點了頭,這個時代對女性的約束太大了,嫁人猶如投胎,馬虎不得。
“姐姐。”穆雲歌卸下了僞裝,疲倦地靠在紀婉卿的肩膀上,“我不想嫁。”
“那就不嫁。”紀婉卿撫着她的發絲,輕聲安撫道,“姐姐養着你。”
穆雲歌低頭癡癡地笑了笑,真好!還有人要她。
穆雲歌合着眼簾沉默了許久,正當紀婉卿思索着找人查一下最近穆歌來往的人時,耳邊響起道低沉的聲音,“姐姐,我喜歡上一個人了。”
紀婉卿僵了一下,随後若無其事道,“這很好啊。”
“可他也有喜歡的人了,我和他注定沒緣分的。”穆雲歌頓了下又道,“但我不在乎,我隻是喜歡他陪着我的感覺,那樣我就不會覺得那麼孤單了。”
紀婉卿聞言心口微微糾了起來,雲歌太渴望得到認可了,所以才會喜歡上榮昌,對方是為數不多的平等的對待她的人,又是異性,難免不會産生情愫。
隻是這樣的感情究竟是不是愛情,紀婉卿不好定論,“喜歡他你開心嗎?”
“開心,但看見他追着别人跑時又難免失落。”穆雲歌低落道,“姐姐,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好。”
“開心最重要。”紀婉卿勸說道,“不是每段感情都會有結果的,重要的是當下,隻要你開心了,并且沒有傷害到他人,那喜歡又何嘗不可,喜歡也可以是一個人的事情。”
“喜歡也可以是一個人的事情嗎?”穆雲歌語氣裡充滿了迷惘。
紀婉卿反問,“為什麼不可以呢?你又沒有苛求他回應你,你又沒有打擾他的生活,你更沒有為此失去自己,你隻是享受喜歡他的過程。”
穆雲歌心頭的霧霾一點點被剝開了,眼底的黯淡一點點明亮起來。
紀婉卿玩笑道,“說不定那天他喜歡你了你反而不喜歡了,覺得煩了呢!”
穆雲歌聞言噗呲地笑了出聲,“姐姐這話好生奇怪啊。”
紀婉卿笑而不語,這樣的事情她見多了,“還是笑起來好看。”
“姐姐,謝謝你。”穆雲歌誠摯地望着紀婉卿,眼眸明亮。
“你既喚了我姐姐,我們就是親人,以後有什麼事情别憋在心裡,我會擔心的。”紀婉卿拍了拍她的腦袋叮囑着。
“我知道了。”穆雲歌眉眼彎彎地點着頭。
紀婉卿見人明朗了起來,重提了之前的話題,“穆家給你想看人家了?”
穆雲歌點頭,“我是無意中聽到母親和穆雲熙的談話的,他們似乎看上了明遠伯家的世子,姐姐聽說過嗎?”
“略有耳聞。”紀婉卿道,“明遠家靠着家族蔭蔽才傳承至今,但也屬于沒落之輩,這位世子倒也算得上有些能耐,如今在兵部挂着郎中的職位,但他娶過一任妻子,妻子在生産時死了,膝下一雙兒女,年紀尚小,明遠伯世子如今也年近三十。”
“聽着好像還可以。”穆雲歌皺了皺鼻子,雖然年齡有些差距,又是個鳏夫,,但有爵位兒女幼小,嫁過去便是當家主母。她的出身雖好,可卻因着缺失的十餘年教養,到底是個厄柄的短處。
“且不說你喜不喜歡,自古後母不宜做,留下的又是原配嫡子,且還不知道那明遠伯的性情如何,斷不能草率應承。”紀婉卿道,“你若有意,我便差人查個清楚,過後再多計較。”
“這事我能解決,姐姐放心。”穆雲歌笑得燦爛,并無勉強之色。
紀婉卿轉念一想,趁機讓她鍛煉一番,自立起來也好,便點頭道,“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我不會和姐姐客氣的。”穆雲歌應得輕快。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