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母略顯疲倦地糅了下太陽穴,輕聲道,“往日裡你二妹這個時辰也該來了,怎的還不見人。”
“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娘親累了就先睡了。”紀婉卿扶着人躺下,随手捏了捏被子。
許是藥性上來了,紀母撐不住困意,低聲應道,“我先睡一下。”
“好。”話落沒多久,紀母就沉沉睡去了,紀婉卿待人安寝後便退出了房間,守在門口的玉容上前附耳了幾句,紀婉卿臉色頓時沉了幾分。
“姑娘,眼下他們還在煙雨樓,咱們要不要去...”
紀婉卿否決道,“這事不能張揚,你帶齊人随我一道去秋水閣,對了把方姨娘也一并找來。”
“是姑娘。”
秋水閣,方姨娘匆匆趕來,看見坐在主位上的紀婉卿,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紀婉卿的臉色,輕聲詢問着,“大姑娘突然來秋水閣,可是甯姐兒哪裡做錯了?我這個做姨娘的替她賠個不是,大姑娘大人大量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姨娘不必慌張,我找你來是想請你幫個忙。”紀婉卿安撫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緩和。
方姨娘聞言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笑着道,“大姑娘有吩咐盡管說,姨娘定盡心去辦。”
“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想請姨娘派個人去喚二妹回來,人就在煙雨閣,馬車也備好了。”紀婉卿說得風輕雲淡,但話裡的意思卻不容置疑。
方姨娘笑容僵在了臉上,也察覺到出了事情,又聯系到前兩日夫人中毒的事情,心頭微顫。
“大姑娘,出什麼事情了嗎?”方姨娘聲音有些顫。
紀婉卿偏頭看向她,反問道,“姨娘覺得會出什麼事情?派人去請帖吧,這樣...臉面也能好看些。”
話已至此,方姨娘不敢再遲疑,當即點了貼身婢女去請,話也不敢多叮囑兩句。
婢女被帶着出去,上了馬車就匆匆趕到了煙雨樓,按着指示喊人。
房間裡相會的兩人都驚到了,尤其是紀婉甯神色不定地應道,“你怎麼來?”
婢女不敢擡頭,隻催促道,“二姑娘,姨娘急着找你,還請速速随奴婢回府。”
紀婉甯語氣遲疑,“姨娘能有什麼急事找我?”該不會是因着她今早沒去正院請安的事情吧,想到這裡紀婉甯就有些心煩。
“你先回去,我遲些回去再去見姨娘。”紀婉甯難得見到了對方,不想這麼快就走入。
婢女心下着急,便道,“二姑娘,姨娘她、她...”
“我姨娘怎麼了?”紀婉甯急切追問着,她早就覺得這婢女的神态有異常了,又見她這般着急,一下子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連忙詢問道。
“姨娘病重了,還請二姑娘速速回府。”婢女不得已撒了謊。
紀婉甯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那未處理的花盆,當即道,“我這就回去。”說罷她轉頭朝着一側的婢女小薇使了個眼色,随後就匆匆跟着婢女上了馬車。
紀婉甯下了馬車就朝内院跑,婢女提醒到,“姨娘在秋水閣。”
紀婉甯沒多想便朝秋水閣跑了,人未到聲先至,“姨娘,你哪裡不舒服了...”
紀婉甯的聲音在見到高坐上的紀婉卿時截然而止,她偏頭看向下座的方姨娘,眼底閃過抹愕然和傷心,“姨娘!”聲音中帶了絲不可置信。
方姨娘對上紀婉甯的視線,面露尴尬,“甯姐兒回來了。”
“來報的是誰你病重了...”
“是我讓方姨娘請你回來的。”紀婉請接話回着。
紀婉甯心頭升起股無名火,瞪着紀婉卿道,“姐姐擺出這副陣仗又想做什麼?”
“你若沒做虧心事,何須怕我來。”紀婉卿擡頭直視她。
紀婉甯嗤笑道,“我做什麼虧心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姐姐若有證據便隻管将我抓去即可。”紀婉甯不管不顧地說着,隻管自己痛快,毫不畏懼。
紀婉卿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是笃定我沒有證據嗎?”
“你有嗎?”紀婉甯反譏地笑了起來。
紀婉卿嘴角一勾,擡手就扇過去,力道之大直接将人甩了出去。
紀婉甯握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打我?”
“頂撞長姐,目無尊卑,我打你還須理由嗎?”紀婉卿盯着她道,“況且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便将你打死了,父親也不會說一句。”
方姨娘見到這般劍拔怒張的氣氛,苦口婆心地勸着紀婉甯,“甯姐兒你莫要犟着了,好生和大姑娘賠個不是,說清楚...”
“你是誰的娘?”紀婉甯怒吼地一把将人推開,直視着紀婉卿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唬住我嗎?”
“你要證據是嗎?我給你,把人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