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
紀婉卿等人趕到時,已是申時二刻,等了好一會兒官道上皆不見玉溪等人的蹤影,前去查探情況的玉容匆匆彙報,“姑娘,不見玉溪等人,宮門口也沒見到人,許是還未出宮。”
“那...我們還等嗎?”鐘言語氣有些遊離,他擔心遠在北境的世子爺,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到北境去,隻是此行有世子妃在,他必然是要以她為尊的。
紀婉卿當機立斷道,“不等了,讓人留個口信,若她們能請來太醫,自會趕來的。”
“是世子妃。”鐘言親自點了一個護衛留下傳話。
紀婉卿一聲令下,數十人浩浩蕩蕩驅馬離京,急速前進,朝着北境趕去。
日夜兼程,驿站換乘,幹糧果腹,風風塵塵地趕了十來天的路程,總算走到了南北的交界處。
“世子妃,穿過這片樹林,再往前走五百裡就到烏蘇裡城了,依着咱們的行程,三天之内定能趕到。”鐘言指着手中獸皮上的地圖簡析着。
紀婉卿看了眼地圖上彎彎曲曲的路線,又計算了他們一行人所花費的時間,差不多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離信上所言的時間還有剩餘,趕得及在謝逸興毒發前到底軍營。
“吩咐下去,再休息一刻鐘的時間就啟程,待穿過這片樹林,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卯時三刻啟程。”日夜奔波了十天有餘,護衛隊已是疲憊不堪了,紀婉卿便是有心盡早趕過去,也得顧慮衆人體力不濟會面臨的危險,另外就是他們的馬兒也得停息恢複一下元氣,不然若是跑死了更加耽擱行程。
鐘言點頭道,“是世子妃。”
鐘言當即就安排了下去,哪怕是暫時的歇息,他們也得安排人就地戒備,這林子太大了,山丘斜坡又多,不說會不會匿藏着山匪,便是遭遇野獸襲擊也是極為麻煩的事情。
紀婉卿提着水壺和燒餅朝林希走去。
“世子妃。”林希見到來人,站起了身打招呼。
“不用多禮,坐着吧。”紀婉卿将食物遞了過去,略帶歉意道,“因着路程急,一路舟車勞頓的,讓林娘子受苦了。”
“救人要緊,況且林希粗皮肉厚的,算不得受苦,世子妃莫要折煞我了。”林希笑着應和着話,結果食物後也沒客套,就地坐了下去。
連續趕着路,若非她早些年早已習慣這樣高強度的行程,隻怕還真得吃不消,倒是這位世子妃,身嬌肉貴的,竟也撐了下來,叫林希刮目相看。
紀婉卿笑而不語,轉聲道,“待過了這片山林,我們就休息一晚,林娘子暫且再撐一撐,至多再有三天就能到烏蘇裡城了。”
“好。”林希看了眼紀婉卿的腿,從懷裡掏出了瓶藥膏遞了過去,“這藥膏能舒緩擦傷的不适,效果還算可以,世子妃若是不嫌棄可以試一試。”
紀婉卿眼中閃過抹意外,她以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沒想到林希的觀察力這般敏銳,竟是看出她大腿内側磨傷了,“林大夫慧眼如炬。”
“不過是經驗之談罷了。”林希苦笑了一下。
紀婉卿理解地點了點頭,伸手結果藥膏,“多謝了。”
“世子妃客氣了。”林希語氣一頓,繼而談起了旁的事,“我聽聞世子妃和世子是聖旨賜婚的姻緣,如今看來倒是樁佳偶天成的美事。”
“傳言止于智者,我與世子乃青梅竹馬的緣分。”紀婉卿強調了這點,她不希望林希因為任何人的說辭産生誤會,從而導緻什麼不好的印象,畢竟她是安博初的女人,畢竟謝逸興還需要的她幫助。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果真令人羨慕。”林希低眸一笑,語氣略帶了絲惆怅。
“林娘子與安公子也是郎才女貌,情意相投。”
“是啊,但願我們都得償所願。”林希笑了笑,便低下頭吃起來東西。
紀婉卿聽着這話隻覺得怪怪的,但想到對方身為妾室的身份,紀婉卿也隻當她心有無奈罷了,并未多想。
“林娘子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世子妃請便。”
一刻鐘後
一行人再次上馬離開了原地,直奔烏蘇裡城而去,馬蹄聲掠過樹林,驚起一衆蟲鳥。時間流淌着,他們在天色暗下的那一刻趕出了山林。
“籲。”紀婉卿率先拉停了坐騎,巡視着四周的環境,一覽無遺的荒地,雖能避免襲擊,但若是危險時卻又毫無遮擋之處。
正當她思索之極,鐘言驅回來道,“前方三百米的地方有個山丘斜坡,,今晚可以考慮在那裡安紮。”
“就那裡吧,帶路。”紀婉卿也不糾結了,拍闆定下了休息之地。
“是。”鐘言朝着身後之人喊道,“都跟我來。”
一息之間,幾人就到了鐘言說的地方,松開繩缰任由馬兒覓食,其餘的人分工合作,很快的火堆就砌了起來,紀婉卿坐在篝火前燒着熱水,烤着燒餅,打算喝點熱的東西再休息。
“野外蚊蟲多,我去找點驅草藥。”林希起身道。
“我陪你吧。”紀婉卿起身道。
“不用了。”林希看了她的腿腳道,“你還是歇着吧,明早還要趕路呢。”
鐘言聽到動靜主動請纓道,“我陪林娘子去吧,夜間野獸出沒,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