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脈放血、輸血,然後再以銀針護心脈,這一系列操作梵西做得爐火純青,時間一點點流淌着,直至謝逸興手腕間流出的血液是鮮紅色的,梵西才止住了手腕上的傷口。
“毒可是解了?”鎮北侯緊張地看向梵西。
梵西點頭道,“算是解了,後續再用藥調理着身體,排出餘毒就能徹底清出毒性了。”
鎮北侯聞言面容松緩了起來,常年繃緊的臉也多了絲柔色,“多謝梵大夫。”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罷了。”梵西淡淡地應了一句。
“受人所托?”鎮北侯微愣,“敢問梵大夫受何人所托來的?”能及時請來梵西救下兒子,這是在保鎮北侯的血脈,如此大恩鎮北侯府上下感激不盡。
梵西道,“此人侯爺也熟悉,正是長公主府的常甯郡主。”
鎮北侯不可置信地看向梵西,“梵大夫認識常甯?”
梵西笑而不語,“侯爺似乎很意外?”
鎮北侯笑了笑,風輕雲淡道,“隻是沒想到你們認識罷了。”
“一個平民百姓,一個高門貴女,身份上确是有些天差地别。”梵西無所謂地道,“但緣分這種東西誰又能說得通呢!”
“梵大夫說的是。”鎮北侯心下沉斂,對于常甯郡主他是有惱怒的,若不是對方愚不可及與虎謀皮,烏蘇裡城不會被破,兒子也不會回援之際遭受暗殺,更不會中毒。
但對方請來了梵西救了兒子的命,這一點上他不得不感恩對方,對于這位心思有異的郡主,鎮北侯是拿捏不住該如何對待的了。
想到這裡鎮北候的視線落到謝逸興身上,歎息道,罷了!這都是兒子自己惹出來的情債,就讓他自己去解決了,他就不摻和了。
“梵大夫,逸興他還要多久才能醒來?”鎮北侯詢問着。
“多則三日,少則明日就能醒,不過...”梵西頓了下道,“不過您得有心理準備,因着這毒性霸道,又用了非常之法解毒,有可能導緻世子神經壓迫,會有些許的後遺症。”
“後遺症?具體指的是?”鎮北侯追問這。
梵西斟酌道,“可能會暫時失去五感,又或者行動不便亦或是失去記憶,具體的得世子醒來才能判斷。”
“若是出現以上症狀可有解法?”鎮北侯一針見血指出問題。
梵西不敢保證,“餘毒清楚會減輕症狀,但要完全治愈得看後續病人的具體情況。”
話已至此,鎮北侯再追問下去也是無濟于事,且兒子能活着他本就心滿意足了,想通這點後他朝着梵西行了大禮,“逸興後續的治療還請梵大夫費心了。”
“醫者本分,侯爺不必多禮。”梵西避開了對方的禮,低聲回應着。
“範大夫,世子好像要醒了?”一直觀察着情況的邢軍醫激動地喊着。
鎮北侯一下子就朝床的方向走去,梵西随後。
“卿卿、卿卿...”
鎮北侯聽到呢喃聲心疼之餘又覺得好笑,“臭小子,都這個樣子還惦記着媳婦...”
“梵大夫,如何了?世子是不是要醒了?”邢軍醫興緻勃勃地看着她診脈,語氣帶了些迫不及待,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參與換血這樣的醫法,他對病人後續的一切反應都極其上心。
“這隻是換血在體内起的躁動,導緻對方可能夢魇了,暫時醒不過來。”梵西收回手道,“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手術,元氣大傷,多睡些對他恢複身體有益,我開個安神的方子,你找人熬來喂世子喝下去,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好。”邢軍醫連連點頭,結果藥方就走,連站在旁邊的鎮北侯也沒留意到。
梵西見鎮北侯還在,便道,“侯爺若是有事盡管去忙,世子若是醒了我會第一時間讓人通知您的。”
“也好。”兒子的毒解了,但蠻夷之禍還未清,鎮北侯如今也能專心去打敵寇了,便點頭道,“闵副将會留下來,梵大夫有什麼吩咐盡管讓他去做。”
“我記下了。”
鎮北侯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兒子便離開房間。
鎮北候找人時,闵副将也正好面色匆匆地朝他走去。
“我正好有事吩咐你。”
“屬下也有事要禀告侯爺。”說話間闵副将的聲音都是繃緊的,鎮北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直接道,“出什麼事了?”
“昨日十裡坡不是來信了嗎?屬下派去核實的人回來了。”闵副将嘴邊張了又張半響沒說完整,“說是、說是...”
鎮北侯眉頭緊擰,“到底是什麼?”
“是...世子妃的隊伍。”
“你說什麼?”鎮北侯猶如驚雷被劈,半響才找回聲音,“世子妃怎麼會出現在十裡坡?”
“屬下也不知。”闵副将沮喪着臉。
鎮北侯想到什麼般喊道,“來人,将寶林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