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爺。”很快寶林便被帶了過來。
他縮着身子朝鎮北侯行禮,“奴才見過侯爺。”
鎮北侯開門見山道,“我問你,你有沒有傳信給世子妃?”
寶林不敢撒謊,點頭道,“傳、傳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爺中毒後一直喊着世子妃的名字,奴才就自作主張傳信回去了。”寶林說完又見鎮北侯臉色難堪,心頭起疑,鼓起勇氣道,“侯爺怎麼知道這事的,可是、可是世子妃到了?”
鎮北候沉聲道,“你傳信回京的事情不許跟任何人說,尤其是世子,聽清楚沒有。”
寶林被呵斥住了,低着頭連連應下,“是侯爺。”
闵副将看了眼寶林,又想到十裡坡的事情,心頭不免有些唏噓。
“下去吧,好好照顧世子。”
“奴才告退。”寶林不敢多問,弓着身便退了下去。
鎮北候朝闵副将道,“人在哪兒?帶我去見見。”
“是。”闵副将不敢多言,走在前面帶路。
停屍房裡擺放了數十具屍體,闵副将直接将人帶到了一具男屍跟前,拉開白布露出裡面的容顔。
鎮北侯一下子就認出鐘言的面貌,視線落到他的頸脖間,眸光沉沉不明。
闵副将在旁說道,“檢驗的仵作說他們大多數是一劍斃命的。”
“鐘言素來謹慎,又身手明捷,武術在衆多護衛中是數一數二的,絕不可能毫無反抗之力。”
“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又讓人檢查了他們的胃部,但是查出來的結果是...并無中毒顯現。屬下屬下猜測鐘護衛他們中的可能是迷藥之類的東西,讓人無知無覺才會...”
鎮北候沒接話,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他們遇難的地方是十裡坡,那裡四面空曠,敵人如何給他們放迷藥。”
闵副将沉思道,“侯爺是懷疑...有内賊。”
“排除一切不合理的存在,隻剩下這個可能。”鎮北候轉頭問道,“不是說存活下來一活口嗎?本候要見這個人。”
“是侯爺。”
“報。”兩人還未走出停屍房,便有士兵匆匆趕來了。
闵副将見到來人,心頭湧起了絲不妙,“說。”
“禀将軍,驿站裡的護衛死了,大夫檢查過了,說是重傷不愈而亡的。”
闵副将下意識朝侯爺看去,對方冷笑一聲,“真是巧得很。”
“侯爺。”闵副将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半個字。是他太過疏忽了,竟沒想到這不僅僅是匪殺這麼簡單,對方還留有後手,且消息靈通,行動狠絕。
“事已至此,将人好生安葬吧。”鎮北侯說罷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而去了。
闵副将叮囑了士兵幾句,朝着鎮北侯的方向追了過去,低聲道,“侯爺,這事不太對勁,對方好像掌握了咱們的蹤迹。”
“你說對方為什麼那麼急着殺人滅口?甚至不惜暴露埋藏的棋子。”鎮北侯反問。
闵副将不假思索道,“掩蓋真相。”但說完後闵副将又遲疑了,“若是對方不動手,咱們也未必能查到十裡坡的事不僅僅是劫殺,而是有預謀的刺殺,所以到底有什麼讓對方這麼迫不及待要掩蓋呢!”
“找到這點,就能找到這場截殺的真正原因。”鎮北侯站在白布前,止住了話。
闵副将也停止了詢問,靜靜地看着那榻闆上的身影。
鎮北候沉默許久才揭開了白布,入目的是一張面容模糊的臉。
鎮北候面不改色地将白布全部揭開,視線微凝,“身份确認過了嗎?”
“确認過了,世子妃身上的衣物以及腰牌,都沒有遺漏,屬下還特地将世子妃的畫像朝前面幾個驿站也查了一遍,鐘言一行人确實是護送世子妃前往烏蘇裡城的。”闵副将頓了下補充道,“據說...裡面還有個姓林的女大夫,世子妃他們對此人很是恭敬,所以驿站的人印象比較深。”
“那位姓林的大夫也死了嗎?”鎮北侯問道。
“人數對得上。”
鎮北侯又沉默了下去,許久後才開口道,“如今戰事未平,世子又重傷未愈,未免動搖人心,世子妃之死暫不外傳,你先找個地方将人好生安葬了,待事情了了,再做他算。”
“是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