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玉容聽到呼喚聲匆匆而來,見到地上臉色蒼白的謝逸興業驚了一下,蹲下去查探對方的情況,“是毒,傷他的利器上有毒素,且已經毒氣攻心了。”
“那、那要怎麼辦?”一時間牧華也慌了神了。
玉容當機立斷道,“你把人背上,跟我走。”為今之計隻能越矩求人了。
牧華連連點頭,将人背上跟着玉容走了,待越過泉溪之後牧華方才想起了那位梵先生,玉容說過對方是大夫的。
想到這裡,牧華的步伐更快了幾分。
“先生,玉容有事相求。”玉容站在木屋外,聲音嘹亮。
房門打開,看到門口三人,梵先生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你們...越界了。”
牧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還請先生救命,我家将軍中了毒,危及性命,隻要先生救人,無論是何懲罰,牧華甘之如饴。”
玉容也求情道,“先生,這是鎮北侯世子,今為驅寇而來,不幸遭人設計才遭遇劫難,還請先生看在他為國為民的份上,施以援手,救他一命。”
“鎮北侯之子?”梵先生視線落到謝逸興身上,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将人送進來。”
“多謝先生。”
牧華連忙爬起來,将人背進房裡放下,梵先生随後把脈問診,片息後謝逸興身上便紮滿了銀針。
一盞茶後他割開謝逸興的手腕放出烏血,片刻後才施針止血,又寫了道藥方遞給玉容道,“按着藥方煎藥給他服下,三日後毒素自會排清。”
“是。”玉容接過藥方便出去了。
牧華見狀問道,“這就可以了?”這也太快了,不是說毒素攻心了,怎的這個人紮了一遍就沒事了。
“倒也不算全好了。”梵先生目光奇怪地觀察着謝逸興,雲淡風輕地和牧華說道,“他頭部被人用銀針封住了部分神經,短時間内或許無事,但銀針長久留存體内,會導緻神經衰弱,精神不濟,性情大變,你家将軍...”
“銀針?什麼銀針?”牧華臉色震驚,半天都沒消化對方的話。
梵先生眼皮輕擡,反問道,“你們不知道嗎?”若非自願誰會讓人在自己的頭部入針,況且這位世子一看便是行事謹慎果決之人。
牧華遲鈍地搖着頭,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般盯着梵先生問道,“這銀針可會讓人記憶缺失?”
梵先生點頭,“這本就是封鎖病人記憶的手法,自然會缺失記憶。”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牧華神色恍然了起來,随後又咬牙道,“好狠毒的手段。”
牧華平複情緒後,朝着梵先生行了一禮,“還請先生幫将軍把這銀針取出。”
梵先生陳述道,“這銀針已在他體内有段時間了,我便是取出了他也未必能恢複記憶。”
“那也要取,我相信将軍若是清醒也會做出同樣的抉擇的,況且這東西會影響他的身體,更不能留。”牧華現在不僅擔心主子的身體,更是聯想到了同樣失憶的世子妃,憂心忡忡。
“行,左右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說罷梵大夫利索地朝着謝逸興頭部紮了幾針,瞬息便見對方面部抽搐,額冒冷汗,青筋暴起,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瞳孔。
牧華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嘴唇動了動卻又忍住沒出聲,唯恐驚擾大夫施針,隻能拳頭緊握,呼吸微屏,靜待結果。
一息之後,謝逸興烏黑的發頂上緩緩冒出一根細微含血的銀針,梵先生雙指夾住将之拔出,又再把對方頭上其餘的銀針盡數拔出,他擦了把額頭的汗迹道,“銀針已經拔出了,若是他醒來後沒有恢複記憶也不用擔心,随着後續傷勢痊愈或是外界刺激,他也是有機會想起來的。”
“多謝梵先生。”牧華再行一禮。
梵先生慢條斯理地收拾着銀針袋,漫不經心道,“你不用謝我,我救人是有條件的。”
牧華道,“隻要先生需要,牧華無一不應。”
“不,我的事得你主子親口應允。”梵先生淡聲道。
牧華一愣,随後明白了對方的話,“你救了世子,隻要不是通敵叛國,侯爺不會不允的。”
“那就好。”
梵先生離開後,玉容拿着煎好的藥進來喂給謝逸興,牧華問道,“将軍什麼時候能醒?”
“一兩個時辰吧。”玉容随口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