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玉容半蹲在床沿邊輕輕地喚着。
紀婉卿偏頭抹了把眼角的淚,坐起了身看向玉容,“你怎麼來了?”
“世子不放心您,讓奴婢進來陪着。”玉容頓了下,遲疑又小心地探詢道,“姑娘可都想起來了。”
“嗯,想起來了。”紀婉卿悶聲應了一句。
“太好了。”玉容由衷地笑了起來,姑娘想起來了,一切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她也能回到姑娘身邊了,“我這就去告訴世子他們這個好消息。”
“再等等。”紀婉卿一把将人拉住,對上玉容不解的目光,紀婉卿輕聲道,“玉容,我的心有點,再等等,讓我...緩一緩。”
玉容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姑娘話中之意,她反手握住對方看了回去,“姑娘可是...放不下安公子?”
“玉容...”紀婉卿想說什麼,卻又無從說起,那一年半多的點點滴滴不是作假的,她很清楚那份喜歡是真心的,并不會因為想起了過往而不複存在。
玉容感受到姑娘的糾結和苦澀,可是...那都假的啊...
“姑娘,他騙了你,這一切都是他的算計。”
“可我付出的真心不是假的。”紀婉卿眼眶紅了起來,“玉容,嫁他是我心甘情願的。”
“哪怕是欺騙?”玉容反問着。
紀婉卿沉默了,“我不知道...”如果讓她選一次,或許她不會嫁,可在那個當下,她真心想和對方攜手的一生。
“那...世子呢?”玉容問得很輕,卻又重重地敲在了紀婉卿的心頭上,讓她清晰地明白,在這兩個人中她必須要有個抉擇。
“我不知道...”
“不知道嗎?”門外的謝逸興失魂落魄地聽着裡面斷斷續續的談話,他以為隻要婉卿想起來了,他們就能回到從前的,可現在...他卻不敢确定婉卿的選擇是什麼了?
這一夜注定無眠。
“你說什麼?世子帶誰回府了?”樂甯一大早便聽到了桃月的話,驚得手中的杯子都砸在了地上也無暇顧及。
桃月道,“是上林縣令大人的新婚妻子,府中都已傳遍了,說是世子爺當衆搶婚,還将那位大人下了牢獄。”
樂甯聞言心生妒意,憤然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狐狸精,竟然迷得謝哥哥做出這般有失體統的事情來。”
“郡主,世子爺下令了,說是不讓外人去打擾那位夫人。”低眸間桃月的話卻令樂甯火氣更旺。
樂甯喝聲道,“我是别人嗎?我偏要去見了。”
樂甯郡主怒氣沖沖地朝着紀婉卿的院子而去。
晨光甚好,紀婉卿有一搭沒一搭地用着早上之際,門口起了一陣騷亂,随後一華服女子罵罵咧咧地闖了進來,“連我也敢攔,我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郡主、郡主...至少讓奴婢通報一聲..,”婢女哭腔地追在身後勸說着。
“滾開...”樂甯郡主硬剛着衆人闖了進去,張口就喊道,“你就是那個迷惑謝哥哥的...”話未說完,樂甯見到那張臉時瞪大了眼睛,僵在了原地,良久才咬牙道,“怎麼是你?”
“别來無恙啊,樂甯郡主。”
僅一句話,樂甯便臉色蒼白了起來,她狠狠地盯着對方看了一眼,轉身即走。
玉容看着對方落荒而逃的身影,眉頭皺了皺,“她怎麼會在将軍府上?”這個女人怎麼敢随意闖入姑娘的院落,這些下人都是做什麼吃的。
紀婉卿面無波瀾地吃着早飯,淡淡道,“許是貴客吧。”
玉容聞言冷笑,“她算什麼貴客,一個無恥小人罷了。”
紀婉卿淡笑不語,樂甯能在将軍府橫行霸道,暢通無阻,仗誰的勢一目了然,玉容這是關心則亂,看不清其中關巧。
“不行,我要跟管家說一聲,别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放進府裡。”玉容氣不過便要起身找人,正在這時,謝逸興匆匆而來了。
“卿卿,我聽說樂甯過來了,她可是打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