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佩玉心中更加煩躁,取出帕子漠然的擦去了臉上污穢,道:“收拾好了,将藥端來。”
白小似沒想到祝佩玉如此平靜,愣了片刻後,忙不疊的點頭。
藥端來後,溫心又是怒急,被白小好說歹說的安撫住了,卻沒有要喝的打算。
祝佩玉冷笑:“說實話,對嘴喂藥這種事挺惡心的。你如果不嫌棄我願意代勞,畢竟最後是你吃我的口水。”
溫心隻覺心中一陣惡心,尤其對上那張他厭惡痛覺的臉!
他不想再與這個人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一輩子都不想有。于是端起藥一飲而盡。隻是再想摔碗的行為落空,被白小直接抱在了懷裡,而後一聳肩,小跑出了卧房。
祝佩玉不敢再将溫心獨自留下,見他吃過藥後,才安心的獨坐窗前看起賬本。
午時,白小分别備好了兩份飯菜,面對白小的苦口婆心,溫心再次選擇躺屍。白小便将求救的目光落在祝佩玉的臉上。
祝佩玉隻是慢條斯理的将飯吃完後,才懶懶道:“如果你的反抗手段僅是絕食而已,那我勸你歇了這份心。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就試試看。”
溫心銀牙暗咬,本想同祝佩玉來個魚死網破,可身子虛虧,使不上一點力氣。
白小見狀小聲安撫:“夫郎還是吃些吧,吃飽了才有力氣不是?”
不知是祝佩玉的威脅起了作用,還是白小的安撫有了作用,溫心到底還是拿起了勺子。
不過左手不太自如,祝佩玉強忍下幫他的沖動,看似若無其事的看着手裡的賬簿,可直至溫心一碗粥見底,藥也喝了精光,祝佩玉心中松了一大口氣,才恍然發覺手中的賬簿被她拿倒了。
又是相對無言的一個下午,晚上那一餐溫心吃的痛快,一日的溫養讓他明顯多了些力氣,就連剜人的眼刀看起來都比早晨淩厲。
會瞪人是好事,有了恨就不會隻想死了,祝佩玉想。
夜幕四合,燭火實在昏暗,祝佩玉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眼睛酸澀,遂放下賬本起身将貴妃椅拾掇出來,熄燈就寝前提着藥箱行至溫心面前:“上藥。”
溫心十分抗拒嫌惡:“我現在一文錢都沒有,你要麼就打死我,要麼就休了我。不必裝模作樣在我面前獻殷勤,我瞧着惡心!”
“哦。”祝佩玉很淡然,繼續主線任務:“上藥。”
溫心惡狠狠的盯着祝佩玉,開始了毫不顧忌的語言攻擊。
祝佩玉巋然不動,恍若未聞。甚至還在他氣急幹咳時,貼身的奉上了一杯溫水。
溫心:“……”
祝佩玉:“如果罵夠了,咱就上藥。”
溫心嘴角抽搐,内心好一番掙紮後,不得已伸出手腕。
祝佩玉終于松了口氣,坐在榻前小心翼翼的解開了紗布上的結。
“嘶~”
紗布粘連在肉中,溫心吃痛,縱使強忍依舊忍不住冷抽一聲。
祝佩玉微微蹙眉,動作更是輕柔謹慎,終于換好藥時,已是滿頭細汗。
一夜相安無事,熄燈,就寝。
翌日,溫心的眼刀更加淩厲,罵的也更髒了;第三日,更上一層樓……
即便知道溫心罵的是原主,但有幾次祝佩玉還是忍不住捏起了拳頭,心中默念: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第四日開始,終于發現言語攻擊對祝佩玉無效後,溫心開始了閉目養神模式。
院子裡除了白小偶爾發出些動靜,再無人言。
祝佩玉心頭一松,臉上終于露出了歲月靜好的笑容。
看着天氣晴好,祝佩玉便囑咐白小道:“去請大夫回來複診。”
白小年級不大,僅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性子跳脫活潑,發現祝佩玉好像越來越好說話了,便越發收不住性子,聞言嘿嘿一笑,一溜煙就不見了。
祝佩玉忍不住失笑,轉身之時恰與溫心四目相對。
這一對,竟又觸發了溫心的被動技能,接連對祝佩玉展開了四字問候:“惺惺作态、裝模作樣、狼心狗肺、恬不知恥、禽獸不如……”
祝佩玉:“……”
祝佩玉仰頭望天:好女不跟男鬥。
劉清山趕到時,卧房靜谧無聲。
剛剛一頓輸出的溫心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正病恹恹的靠坐在榻上養神,劉清山見狀,一時忍不住心中憤怒:“你都這樣了了,那賊子還要欺負你!簡直是豬狗不如、喪盡天良!”
坐在窗前的賊子毫不在意,默默地翻了一頁賬本道:“很好,詞彙量又多了兩個。”
溫心:“……”
劉清山:“……”
這天殺的怎麼在這?她自己很礙眼自己不知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