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的城門下,圍滿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百姓,祝佩玉好不容易沖進人群裡後,一眼瞧見被祝二祝三被氣勢威嚴的女侍衛持劍壓跪在地,且鼻青臉腫,一身狼藉,看起來十分狼狽。
見祝佩玉出現,祝佩喜如見救星,急的就要起身:“大姐……”
隻是剛一有舉動,脖子上的劍就壓的更重,甚至慢慢滲出血珠來。疼的祝二龇牙咧嘴,不敢再有舉動,表情看起來也更加委屈,最後竟慢慢有了哽咽聲。
祝三比祝二強一些,雖然沒搞清楚情況,但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該惹的人,内心有些恐懼,但眼波流轉,無疑在盤算什麼。
見祝佩玉的露面後,祝三身子未動,口舌卻無比溜到的喊了句:“姐夫背着你偷人!”
一句話說的又快又切中要害,女侍衛反應過來時,話都喊完了。引得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竊竊私語。
偷人啊!這多大的樂子?
就算路過的狗都要停下來看看熱鬧。
城門出有個露天茶樓,而事件另外兩個主人公就在樹蔭下。
女主角身披長襖,頸上戴着通體的狐狸圍脖,側倚藤椅,看起來有些虛弱,不過眼神伶俐,聽到祝三的話後鳳眸微眯。
眼下才十月初,鳳思楠就已經穿的這麼嚴實了。看來她的體質真的很差。
溫心就立在她的身後,周遭的議論與指點讓他頗為難堪,不過跟祝家人接觸久了,也知道祝家人的德行,臉上更多的是氣憤。
見周糟議論聲越來越有利,祝三頗為得意,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嘴巴已經被女侍衛堵住,隻能對祝佩玉的擠眉弄眼,暗示她:大姐,路都給你鋪好了,接下來看你的了!
祝佩玉:“……”我真謝謝您了。
在一衆人的議論下,祝佩玉這個頭戴綠帽的倒黴娘子,邁步走向了街對面。
鳳思楠早将祝佩玉打量了個遍,見其站定,出言譏諷:“劉神醫說祝娘子是無賴,可我瞧娘子文質彬彬,衣帽得體,光鮮的分明不像人了。怎麼會是無賴呢?”
祝佩玉:“……”
衣冠禽獸四個字燙嘴是吧?勞您費這麼大一彎的口舌?
未見女主前,祝佩玉有過很多設想,這裡是封建社會,鳳族是天,所以沒有必要的話,她不想與鳳思楠有正面接觸。
可事态變化,也不是所有事都能盡如人意。
往日溫心嘲諷她幾句,因着原主遭的那些孽,她不得不謙讓溫心一些,罵過,聽過,便罷了。
但鳳思楠,她憑什麼呀?祝佩玉又不欠她的!
所以祝佩玉呵呵一笑:“娘子端看溫婉秀麗、豔勝春花,奈何深秋凄涼。娘子身嬌纖弱,依我拙見,今日的鬧劇,還是早些散去的好。”
她諷刺祝佩玉衣冠禽獸;祝佩玉就祝她秋花凋零。不虧不虧。
鳳思楠略略揚眉,隻知道祝佩玉是個酒囊飯袋,卻沒想到唇舌如此利落。
“鬧劇?”鳳思楠勾唇:“祝娘子以為是鬧劇,但今日的百姓可不會這麼想。這般不清不楚的散去,隻怕會落得顔面盡失的下場。”
她頓了頓,又冷笑一聲:“差點忘了,祝娘子厚顔。從不在意他人指點。卻也要問問他人的意見吧!”她偏頭望向溫心:“溫心,你說呢?”
離的近了,才發覺溫心面色蒼白,交疊的雙手緊攥,攥的指骨泛白,周身顫栗。俨然是受了莫大的屈辱的摸樣。
祝佩玉眉頭緊蹙,向他伸出手道:“溫心。”
溫心不做理會。
鳳思楠亦是冷哼。
祝佩玉心頭沒來由的煩躁,盯着鳳思楠道:“鬧劇怎麼發生的,你心中有數!”
依照祝佩玉對女主的了解,她對溫心勢在必得,但必須要鏟除祝佩玉這個礙事的妻主。在此之前,必須要了解祝佩玉以及她的家人。
今日之事,鳳思楠擺明有意發生并放大,不下一劑猛藥,她如何能讓溫心徹底看清楚祝家人的醜惡嘴臉?如何能對祝佩玉這個妻主徹底失望呢?
鳳思楠眉目間蓦地透出一抹厲色,她擡眸迎上祝佩玉的注視:“你倒是會挑撥離間。”
祝佩玉冷道:“與你逞口舌之利有何好處?”眼看圍觀之中越來越多,祝佩玉不再遲疑,上前一把拉住溫心的手。
溫心身子僵硬,似乎想要拒絕,可僵持不過片刻便任她将自己拉入懷中。
祝佩玉轉身朗聲道:“大家别誤會,是離家多年的夫妹突然回鄉,家妹不識,才鬧了這麼大誤會。”
圍觀一片噓聲,聽着還有言辭不善的,祝佩玉笑道:“占用大家時間,夫妹感到非常抱歉,願請大家喝碗熱茶當做賠罪,還請大家不要客氣。”
鳳思楠:???
眼見圍觀群衆喜笑顔開的奔着茶棚而來,祝佩玉回過頭對着鳳思楠微微一笑:“破費了,夫妹。”
說完,笑容斂起,擁着溫心遠去。
祝佩玉總感覺忘了點什麼,直到看到了府門,才想起祝二祝三那倆貨被她忘在了腦後。她不知道鳳思楠會如何處理二人,隻知道剛跨進梧桐院的門,溫心轉身就給了她一拳頭。
“你混蛋!”
祝佩玉:???
溫心的力氣不大,這一拳頭也不疼,可祝佩玉還是有些生氣,甚至是覺得一頭霧水。但見溫心雙眼通紅,豆大的淚珠撲簌簌的下落,到了嘴邊的髒話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祝佩玉甚至有點理虧,雖然不知道虧從何來。
“你們家人都是混蛋!”
這個祝佩玉贊同,于是點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