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甯語調平平,斂下的眸子裡卻飛快閃過不知名的情緒,目光緊緊地盯在兩人交纏的手上。
陸雲伊呼吸一頓,随即甩開蕭承甯的手,翻身提起蓋在身上的錦被,聲音帶着微悶,“我需要休息了。”
原本還打算離開的蕭承甯見狀,心中突然多了些挑逗之意,“姑娘不離開?”
“王爺真會說笑,我如今情況你不是清楚的很。”現在的她要想離開,怕是得有人來擡。陸雲伊摸了下自己的脈象,手心收緊。
經絡内力被封,她估計得有段時間不能動用武功。
蕭承甯沒再多說,就在他轉身離開之際,陸雲伊突然想起來,“讓蘭心去将梳妝台下的一個紅木盒取來。”
“你是在命令本王嗎?”蕭承甯有些錯愕,這種自然地指使他好像第一次遇到。
陸雲伊也覺得怪怪的,于是換了一句,“那你叫蘭心過來一下?”
“本王應該忘記告訴你了,你那兩個手下,現在都隻剩下半條命了。”蕭承甯好笑地看向突然坐起的陸雲伊,“姑娘似乎恢複地很快?”
“藏寶閣内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蘭心雖然内力差了些,但之前也是軍中斥候,在實戰上很有經驗。而暗臨更是從小就被當成死士培養,天賦極高,招招必殺。
這些年在她身邊,兩人的配合可以說毫無漏缺。按照陸雲伊原本的預想,最壞的結果,也隻會是兩人負傷。
“你隻需要記住,是你惹不了的人。”言語微頓,蕭承甯的眸間湧上幾分冷漠,“如果你們還要送死,别怪本王沒有提醒過。”
“謝王爺好意。”
接下來的幾天,陸雲伊就留在了甯王府上。接連着被灌了三日的藥,陸雲伊在咽下最後一口後,對蕭承甯說道,“還請王爺将臣女留在府中的消息封鎖。”
蕭承甯不鹹不淡地開口,“姑娘要名聲,本王自然也是要名聲的。”
見陸雲伊面不改色地将一大碗煎藥喝光,蕭承甯蹙眉,低聲喚道,“緒武。”
“屬下在。”
“這藥是誰端來的?”
緒武撓了撓頭,遲疑地應道,“應該是府上的小厮吧。王爺,是藥出了什麼問題嗎?”
“無事,退下吧。”蕭承甯擡手,緒武莫名其妙地退了出去。
陸雲伊的眼裡也帶上了些疑惑,“還有事嗎?”
蕭承甯對上她的眼睛,語氣略帶些不自然,“沒有,你倒是耐苦。”
“......”陸雲伊一臉莫名,但臉色還是柔和幾分,“這些藥,我多喝一口,便是多活上片刻,并不覺得苦。”
比起可以活下去,這點苦又算什麼?
陸雲伊嘴角挂起一抹自嘲,蕭承甯将紅木盒拿到陸雲伊面前,“你要的東西。”
“現在是王爺的了。”陸雲伊拿過一旁的茶杯漱了口,語氣平淡。
蕭承甯暗自挑眉,打開盒子,入眼的是一塊龍紋玉環。
寬大的手掌頓住,蕭承甯驟然擡眸看向陸雲伊,“這個玉環你從何得來?”
“很多年前,我與沈姨有過一面之緣。”
蕭承甯眸光沉下,握住玉環的手不住收緊,“那你與凝風如何認識?”
“不認識。”
“嗯?”
陸雲伊梳理着睡亂的長發,毫無心理負擔地回道,“我不認識凝風前輩。”
“欺君之罪,姑娘當真有幾條命。”蕭承甯輕笑出聲,“東西本王收下了,姑娘既然恢複的不錯,就早日離開吧。”
“看來王爺還是拒絕和我合作。”
“合作與否,還要看姑娘還有哪些本事。”
話落,緒武突然沖了進來,附耳在蕭承甯說了些什麼,蕭承甯擡眸和陸雲伊的視線對上,見她嘴角勾起笑意,“王爺現在覺得如何?”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王爺可莫要誤會,臣女可沒有這個膽子。”
兩人正說話間,房門突然被撞開,蘭心跌跌撞撞地沖進内室。看見倚在床邊的陸雲伊,蘭心一整個撲了上去,“主子。”
“是屬下沒用。”蘭心胡亂地摸了摸陸雲伊的手臂,說着又要掀開陸雲伊身上的被子。
陸雲伊無奈按住蘭心的手,沒好氣道,“你在亂摸什麼?”
“屬下在看主子還有沒有哪裡受傷。”蘭心松了口氣,主子還有力氣按住她,看來是沒事了。
蕭承甯看着兩人的互動,清了清嗓子,蘭心這才注意到這裡還有一個人。
她立馬轉身行禮,“參見甯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