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閃過蕭承甯那張臉,陸雲伊突然覺得有些别扭,清了清嗓,“不過估計是給我吃了什麼保命丹藥,這次算欠他一個人情。”
“主子,馬上就要冬獵了,到時候屬下給您獵幾隻火狐,做成圍脖披風。”蘭心一向跳脫,見到賣布的鋪子就将陸雲伊往裡拉扯。
陸雲伊看向蘭心,單純疑惑,“你現在還有參加圍獵的資格?”
“......好像還真沒有了。”以前當斥候可以跟老太爺一起參加圍獵,現在她一個端茶倒水的丫鬟打什麼獵。
暗臨拎着蘭心的衣領讓她遠離陸雲伊,“主子身體剛好些,不能太過勞累,莫煩她。”
蘭心突然想起來,“剛才為什麼不坐甯王府的馬車回去?還讓主子靠着兩條腿走。”
陸雲伊擡手拍了拍蘭心的腦袋,輕歎道,“人多眼雜,跟我去一趟追流那裡。”
“這個時候去,恐怕會引火上身。”暗臨有些擔憂,“還是屬下去吧。”
“追流腦子不好,你去他不會聽。”陸雲伊搖了搖頭,聲音放低,“我近日不能動武,除了祖父派的人,再多派些人暗中跟随。”
“是。”
京福客棧。
四人圍桌而席,蘭心猛地拍桌,大叫道,“我胡了。”
陸雲伊默默掏錢,暗臨跟着掏錢的動作一頓,被一道巨吼打斷。
“你出老千,我讓師姐治你。”
“你輸不起,我讓主子揍你。”
蘭心委屈地看向陸雲伊,一邊将錢都扒拉進自己的錢袋子裡。
“追流,确實是蘭心赢了。”
被叫追流的少年扒了扒被撓亂的長發,清俊的臉上充斥着恥辱,“男子漢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但是銀子不能輸,再來!”
暗臨第一個拒絕,“不來了,沒錢。”
追流滿臉嫌棄,“這麼多年,你怎麼在江湖上混的。”
見暗臨被嗆,蘭心立馬火氣上來,“胡說八道,暗臨什麼時候在江湖上混過!”
橫豎躺箭的暗臨:......
被鬧得耳朵疼的陸雲伊有些後悔,果然應該像上次一樣支開他們,自己一個人來的。
“行了,主子喜靜。”這話從暗臨的嘴裡一出,差點打起來的兩人立馬安靜下來。
追流這時才想起什麼,“師姐,聽說你舊疾複發,現在如何了?”
說着,追流的手指已經搭上了陸雲伊的手腕。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幾個呼吸後,陸雲伊給了追流一個死亡微笑,“師弟有沒有發現,你的手似乎沒有搭在我的脈上。”
“啊......是嗎?”追流的手趕緊往後挪了挪,“難怪按着怎麼沒動靜,吓我一跳。”
陸雲伊擡腿踹了出去,追流順勢往地上一躺,“師姐,沒想到你内力被封,還能這麼大勁,不愧是師姐。”
“你怎麼突然開始摸脈了?”陸雲伊沒理這個馬屁精,眼中盡是狐疑。
追流吊兒郎當地嗑着瓜子,将桌面的牌九推到一旁,“這有什麼稀奇的,師父臨走之前說我有學醫天賦。”
“我這麼天資聰穎,肯定學什麼都快。等我以後成了天下第一的神醫,比那個什麼神醫詭手都厲害,師姐的病還不是手到擒來。”
“扯謊。”陸雲伊一個字都不信,“我看你是去探了各大醫館的賬簿,知道行醫有多掙錢吧。”
“師姐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在我心裡,你才是第一位。”追流說着,突然想到自己查到的東西,神情嚴肅下來,“還有件事很奇怪。”
陸雲伊也随之正色,“說。”
“就是我之前說要搞掉的藥堂,嘶,怎麼說,它名聲在京城那麼大,這賬上竟然一點也沒賺,反而還頻頻倒貼。”
“倒貼?不可能吧。”蘭心扣了扣桌角,倒是也想起來一件事,“這藥堂好像經常救濟流民,對尋常百姓的藥價也會多些折扣,但是從未有任何權勢表明不滿。”
追流點頭附和,接着說道,“而且這藥堂裡的人各個身手不凡,要不是我親自出馬,估計聽風閣這次就要折進去了。”
說完,追流有股不好的預感。一轉頭,對上陸雲伊意味不明的冷笑,“師姐......”
“原來你這封信是先斬後奏,甚至廢物到被人打了出來。”
“那個,我......姐,要不你聽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