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爺可知血蓮在誰手中?”
先前暗臨說過,藏寶閣中的血蓮存放在專門的冰潭之中。陸雲伊查了書籍才得知,血蓮一旦離開特定的環境,超過三日便會化為灰燼。
南疆不可能随便派出一人來取血蓮,之前的放出去的消息應該是掩人耳目。
腦中突然想到射過眼際的箭,陸雲伊擡眸看向蕭承甯,“北蠻的人。”
“不知。”蕭承甯剛要握住陸雲伊的手,卻見陸雲伊先一步躲進暗巷,語氣中帶着催促,“你還愣着做什麼?有人。”
兩人隐在暗處,看着一行人步履匆匆往方才他們進入的地方趕去,陸雲伊低聲說道,“看來是發現我們了。”
這個秘密通道肯定有問題,陸雲伊的思緒流轉,下意識扯住蕭承甯的袖子,“我有辦法找到他們的老巢,借你點血用用。”
蕭承甯由着她割破自己的手指,鮮血滴落,在陸雲伊掌心的蝶繭上暈染開來。
“這是什麼?”
“南疆的小玩意兒,專門尋人尋物用的。”陸雲伊的指尖微點,神思凝結。掌心的蝶繭綻開,飛往某個方向。她往後招招手,“跟上。”
“你是它的主人,滴我的血做什麼?”蕭承甯和她并肩而行,語氣淡然,卻帶着隐隐的探究。
陸雲伊倒是沒有想太多,随口應道,“它平時是沉睡狀态,随便什麼人的血都能讓它蘇醒。”
雖然流蝶确實認主,但師父贈她的時候,就已經把它調教好了。
“......”蕭承甯沉默,接着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半個時辰後,陸雲伊裹着一件寬大的黑袍站在街角,“這個點,鬼市應該已經熱鬧起來了才對。”
流蝶把他們帶到一個空蕩的街頭就繼續陷入沉睡,陸雲伊也是一頭霧水。
“這不是鬼市的交易地域。”一陣風潮湧動,蕭承甯及時地将陸雲伊按藏在角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陸雲伊擡手打了個比劃,示意蕭承甯跟上前面那波人。
兩人身形一前一後地閃過,沒多久,陸雲伊悄悄地扒在了某處窗邊。
屋内的人似乎皆腳步鈍滞,不像是習武之人。
不多想,陸雲伊的手掌借力在窗邊,正要翻身上屋頂,卻被蕭承甯一把拉下。
“有禁軍的人。”
輕淺低沉的嗓音中帶着暗啞,蕭承甯護着陸雲伊身後,将她按在一處破舊木屋旁。
陸雲伊眉間一凝,清晰地感受到蕭承甯握在她手臂上的力道不斷地收緊。
南疆和禁軍的人有勾連?
這次邊關大捷,南疆才剛敗退。
禁軍背後的人是皇帝,皇帝這個時候和南疆竟然會在私下有交易,他是瘋了嗎?!
又或者,這筆交易,很早就開始了。
而北部軍隊,始終都是這局中的犧牲品。
陸雲伊有點不敢去看蕭承甯的眼睛,少年帶領北部軍在戰場厮殺多年,卻沒能護在自己的追随者,最終也在最好的年紀慘死。
她反手握住蕭承甯的手,聲音堅定,“我會助你。”
“蕭承甯,信我。”
即便是那一點可笑的憐憫心,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也确實給了掙紮于病痛中的她絲絲力量。
所以,在一切之初,她選擇了他。
不等蕭承甯的回應,陸雲伊的大腦已經進入飛速旋轉的狀态。
蕭承甯的兵權剛卸,他們的速度就算再快,北部軍也不會全盤覆沒。
但現在不清楚裡面具體是什麼情況,也不知對方實力多少。她和蕭承甯隻有兩個人,若是硬拼,勝算不大。
“禁軍來的是誰?”陸雲伊壓低聲線,視線徘徊在不遠處的房屋周圍。
“禁軍副統領,于熊。”
“竟然是于熊。”
“你認識?”
陸雲伊冷靜地搖了搖頭,回道,“不認識。”
但是于熊這個名字,她聽說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是蕭明策的人。
“蕭承甯,我有個主意,要不要試試?”
蕭承甯的眸光落在陸雲伊那雙有些發亮的眼睛上,薄唇輕啟,“說。”
“我去裝作二皇子的人,拖住于熊,你趁機混進去。”
剩下南疆的人,蕭承甯搞定應該不成問題。
“不行。”蕭承甯周圍的氣息驟然沉下,聲音中帶着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