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轉醒,陸雲伊還有些迷糊。
周圍陌生的香氣環繞,她驟然擰眉,眼前似乎有人影聳動。刀鋒瞬間出鞘,陸雲伊直逼蕭承甯的命門,被他輕易躲開。
“醒了?”蕭承甯給她倒了杯茶,遞到她的嘴邊。
陸雲伊按了按額角,揮手将他手中的茶杯打落。
錦緞的寬袖被打濕,蕭承甯的眸光微頓,伸手扣住陸雲伊的手腕,搭在她的脈上。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陸雲伊無力地趴在床頭,額角蒙上一層虛汗。
“還神丹。”蕭承甯将陸雲伊扣入懷中,替她穩住身形。
看見陸雲伊痛苦的神情,蕭承甯附在她的耳邊說道,“拓跋烈就在對面的包廂。”
陸雲伊靠在蕭承甯的懷裡,渾身被汗浸濕,無語心道,她都快死了,還提個屁的拓跋烈!
不等她思緒流轉,蕭承甯的聲音再次傳來,“若你能撐過今日,我可保你兩年内,性命無虞。”
兩年......
陸雲伊猛地攥住蕭承甯的衣角,額角的汗漬将她的臉色襯得更加慘白無力。
她嘴角挂着苦笑,“你就不能、弄點止疼之類的......給我。”
“抱歉,這次不能。”蕭承甯擡手将陸雲伊臉上的汗漬擦去,視線緊盯在她的面容,觀察着她的變化。
“拓跋烈他。”陸雲伊疼得說不出話來,轉頭咬在了蕭承甯的肩頭,“混蛋......”
對面包廂内。
面目糙野的漢子一巴掌拍碎了身前的案幾,周圍跪了一排女侍,顫顫巍巍地低着頭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他怎麼回事?!簡直不把本王子放在眼裡。”拓跋烈的聲線粗糙,語氣中染着幾絲怒氣。
“烈王子見諒,二皇子身體有恙,這幾日不便出府。”金銘俯身行禮,說完便準備離開。
“蕭明策到底什麼意思?不把本王子放在眼裡?不是他要和本王子見面?”拓跋烈擡手将手中的酒杯摔在金銘的腳邊,眸底飛快閃過一絲陰狠。
金銘額間生了一層冷汗,僵硬地回道,“二皇子确實身體不便。”
“他身體不便,就派了你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過來。”拓跋烈冷笑出聲,身旁的美人小心地退開幾分,卻被他一把捏住下巴,“賤|貨,躲什麼?”
“烈王子,這裡是浩安,不是北蠻。”金銘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眸底盡是隐忍。
而見到他這副樣子,拓跋烈卻笑出了聲。粗啞的狂笑盡顯糙莽和不屑,讓對面忍痛轉移注意力的陸雲伊臉色愈發難看幾分。
“笑的,真難聽。”
“嗯,我也覺得。”蕭承甯低聲應和,将絹帕浸濕,小心地給陸雲伊擦着臉。
“别擦,煩。”陸雲伊現在疼得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對面的拓跋烈似乎已經動手,什麼有效信息都沒聽到。
一個時辰後。
蕭承甯将陸雲伊弄散的發髻挽好,陸雲伊揮手打開他,“王爺倒是帶我來看了一出好戲。”
疼了一晚上,最後什麼有用的話都沒聽到。
“我也沒想到蕭明策連這點膽子都沒有。”蕭承甯滿眼無辜,趁機塞了顆丹藥在陸雲伊的手中,陸雲伊看着手中的藥,胸口憋着一股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陸雲伊轉眸去看蕭承甯,“這又是什麼藥?”
“補藥。”
話落,陸雲伊擡手塞進了蕭承甯的嘴裡,蕭承甯順從地将丹藥咽下。
接着,蕭承甯又往陸雲伊的手裡放了一顆,陸雲伊眉間輕皺,“這個和剛才的味道不一樣。”
見陸雲伊沒吃,蕭承甯說得毫無心理負擔,點了點頭,“嗯,不一樣的補藥。”
内心陡然升起煩躁的陸雲伊:......有病吧!
“金銘死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陸雲伊也沒太聽清。
“沒死,但斷了一隻手。”蕭承甯神色淡淡,伸手搭在陸雲伊的脈上。
陸雲伊任由着他動作,稍稍眯起雙眸,“如今北蠻戰力強盛,對浩安虎視眈眈,這次衆國朝宴,必然會有所行動。”
“南疆前不久敗退,但鬼市那件事還沒有結果,或許還有其他陰謀。”
“東陵一直和浩安交好,但如今局勢動蕩,不得不防。”
“現在隻剩下中立的西域。”陸雲伊垂眸沉思,西域雖然說是中立,但現在内權未定,這次衆國朝宴,或許是他們确定由誰來掌權的契機。
“你倒是知道不少消息。”蕭承甯給自己倒了杯茶,感覺到涼意,眉間不易察覺地輕皺。
陸雲伊冷哼,斜了蕭承甯一眼,“我先回去了。”
“要本王送你嗎?”
“不敢勞煩王爺。”
回府之前,陸雲伊帶着蘭心進了一家破破爛爛的客棧。